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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是一副盔甲,你找著皇上了麼?”

段靂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倒在地上發傻,住了哭聲,哆哆嗦嗦地搖了搖頭。嗓子眼裡還有餘興未消的嗝,瞅了面色不善的陸瑾佩,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出聲,憋得臉都快紫了。

陸瑾佩險些氣樂了抹了一把連上的水,對眾人道:“順著痕跡找,你們幾個護衛。段靂,你要再哭,我就把你紮成蜂窩。”手中的利劍泛著幽幽的寒光,印著她肅謹的面目更加猙獰。

……段靂眼神閃了閃,渾身抖了一抖,一口吞了幾欲噴薄而出的呼號,嗆得直咳嗽。

順著斑駁的血跡又往前行了不多遠,就進了一處山林。

細細的雨並未將乾枯萎縮的山林浸透得溫潤些,疾行而過的衣袂都能撩動堆積的黃葉嘶啞難耐地嘎吱吱的掙扎一番。

雨時有時無,纏纏綿綿地在安靜的林子裡,滴滴答答的聲音顯得更加詭異,血跡越發的淡了,火把明明滅滅的,搜尋便難上加難。

忽的,一柄尖利的流矢挾著一道寒光淒厲地呼嘯著奔著領頭的一個瘦高內衛的面門而去,那人猛地一閃身避開鋒芒,利箭擦著他的臉頰沒進一顆粗壯枯黃的樹木裡。

隨即竄出三個一身戎裝,手持刀劍的軍人來,鋒芒利刃間地喝問:”什麼人?”模模糊糊似乎是大靖禁衛的裝扮。

“前面的兄弟可是宮中禁衛?”領頭的一人,將覆身的黑色斗篷撩開,露出胸前鎧甲上的暗花。

“不錯。”那三人猶豫著放下刀劍,仍是是不肯過來,警惕地瞧著。

段靂慌慌張張地往前疾走了幾步喊道:“皇上御駕可在此處?”

那三人仔仔細細地辨認了一番,彼此對視了一眼,這才道:“原來是段靂公公,皇上御駕在此,請隨我們來吧。”

秦作庭正倚在在林間一處空曠地帶的一棵樹下休息,髮髻有些亂,臉色青白,薄涼的唇上瞧不出點血色,右臂上纏了血跡斑斑的白色布帶從肩頭直到肘處,甲冑脫了一半,神色淡漠,微勾著唇角,眉眼卻是無比的清明。

“皇~上……”這聲音要多婉轉有多婉轉,要多綿長有多綿長。

段靂瞧著自家主子這一副悽悽慘慘的模樣,險些又要哭了出來,礙於持劍的陸瑾佩虎視眈眈,想起方才好一頓捶打,委委屈屈地只得乾巴巴地走過去,大氣不敢出一聲。

陸瑾佩這時候腦子還有些發矇,如今對上秦作庭那比雨水沖刷之後的盔甲還要明亮的眼睛,卻也明白了方才的慌亂到如今仍是心有餘悸,生死須臾之間,拿慣了刀劍的手便極是不穩,原來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冷眼旁觀,神臺清明。

“過來。”秦作庭倚在樹上二大爺似的對她伸著手,臉上的喜色止不住地往外湧,目色看見她的一剎那變多了幾分愉悅和無奈。

陸瑾佩抱著他那柄佩劍磨磨蹭蹭地挪過去,還沒站穩就被一把拉住跌進他的懷裡。她擰著身子倚在他的肩頭,伸手摸了摸他另一側肩背處隨意包紮的布條,頭頂上淺淺的吻落了下來,聲音有些嘶啞:“心疼了?”

一旁侍立撐傘的段公公都不大好意思接著瞧下去,皇上,您的矜持呢,您的威嚴呢,您的氣概呢?

“沒有。”佩姑娘乾脆利落地抽回手,把頭埋在他懷裡,瞬而皺起鼻子嫌棄道:“渾身臭死了,髒兮兮的不要抱我。”

當今聖上內心昂揚的虛榮被佩姑娘一句話徹底地捏碎,氣哼哼挑起了眉頭,臉色冷得可以鑿出冰渣子,低著頭洩憤似的朝她耳朵咬了一口:“臭丫頭還敢嫌棄我,欠收拾了吧?”

陸瑾佩四下掃了兩眼,對於皇上這種拿生命在調戲的高尚情操,一干人等均做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狀,她這才瞪著眼睛揉了揉耳朵:“不要臉。”

轉身又對段靂道:“把藥箱子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