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的矛盾讓她選擇當一隻鴕鳥,縮在自己的羽翼中,只希望他快點離開。可惜,老天好像也偏心幫他多一點,又或者是看她不順眼,就是不讓她如意。
身邊的位置突然下陷,他竟然和衣躺在她身邊,與她並肩而眠。
手掌還被他握於掌心,溫暖的觸感竟然讓她生出幾分眷戀,暖的不止是手,更是心。
燭火躍動,室內久久沉寂,除了床上兩人均衡的呼吸聲,再沒有別的雜音。
須臾,其中之一的呼吸聲亂了一拍,繼而如墨一般的眸子在燭光照耀下顯得異常明亮。
夜寒羽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側臉看向身旁的男子。
刀刻一般的五官與她不過一寸距離,濃墨劍眉斜飛入鬢,朱唇輕抿狂蕩不羈。
不得不說,無論是醒著的他亦或是睡著的他,都那麼無可挑剔,可是為何她還是想不起關於他的任何記憶?
之前那些零星片段的回憶真的是自己與他的嗎?她不敢確定。
舒展的眉頭再次蹙起,只要她一想過往的事情,大腦就會分泌出一種刺痛與她對抗。算了,等救了無月,從藍家脫身之後再想這些不遲。
下定了決心,她才輕手輕腳地想從他手中取出自己的手掌,卻發現無論她如何用力都掙脫不了,用力太大,反倒扯動了傷勢,引得她一陣抽氣。
視線落回他臉上,難道他是裝睡的?
剛想用另一隻手推搡他,卻被一聲輕響打斷,目光如箭射向廊柱後的陰影處。
“誰?”
“墨黎參見夫人,屬下驚擾了夫人罪該萬死!”同樣一身夜行衣的墨黎從廊柱後走出,視線在千玦身上一掃而過,而後跪在床前請罪。
“夫人?我?”用手指著自己,夜寒羽訝然道。據她所知,她還沒嫁人,怎麼就成了夫人?想起剛才他看千玦的那一瞥,才恍然大悟。
“你弄錯了,我不是你家夫人,我是夜姬,夜家七小姐!”剛剛舒展的臉色再次佈滿陰寒,盯著千玦的目光更加不善。
居然給她冠上這種頭銜,他們之間有這麼熟嗎?
此時的夜寒羽完全沒有發現,與失憶後第一次與他見面時的冷漠不同,此刻的她臉上多了幾惱羞成怒。
“不,屬下沒有認錯,整個暗夜都知道您是我們的夫人,唯一的夫人!”墨黎本來就缺根弦,聽夜寒羽這麼說,以為她只是害羞這稱謂而已,所以才很肯定為她解釋。
“出去!”聲音不大,卻足以讓他聽見。
“啊?”她話題轉的太快,墨黎一時沒轉過彎來,愣在原地忘了反應。
“滾、出、去!”一字一句地從她嘴裡迸發而出,幾乎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只是從嘴型上可以判斷出是這三個字沒錯。
跪在地上的墨黎聽到她這麼說,原本臉色有些發青,只是在起身時卻突然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剛才夜寒羽說第一聲‘出去’的時候,就不斷地偷瞄千玦,如今又故意放輕了語調,顯然是怕吵醒他。只要她還在乎他家主子,就算是要他在藍家滾一個來回,他都願意。
轉身往門外走去,才走兩步,他又再次回首。
正巧看到夜寒羽凝著雙目注視著身邊的千玦,眼中的糾結讓他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待接收到她的視線,才趕緊收斂笑意。
“夫人~屬下有幾句話不得不說,您放心,說完我立馬就滾!”墨黎的眼中帶著幾分祈求,他真的不想看著自家主子這麼頹廢,英姿蕩然無存不說,就連身體也跟著沉陷。
再這樣下去,他害怕千玦會一蹶不振,從而釀成不可挽回的悲劇,所以今日夜寒羽準不準,他都得說。
“說吧!”縱使此刻的她很不耐煩,想要將他趕出去。但是內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