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聽從上司命令,不從百姓身上搜刮民脂民膏就算是好官的話,那麼在朝堂上安置一個木偶草人連水酒都不會飲用,豈不是比你要更稱職許多麼!”
左千戶聽的默然不言,確實如此,他也是中層的官員。
他用不著去和小吏搶著做事,難道就應該只知道這樣的奉命行事麼?不過左千戶還是強自分辨道:“我雖然沒有什麼功勞,但是也絕對沒有做出過什麼違心之事。”
秦廣王的手指從生死簿上移開,片刻功夫已經是查閱了左千戶的一生,哂笑道:“你一生都是在小心翼翼地保全自己,身為朝廷的監察使者接手過無數的冤案構陷,但是你都擔心給自己招惹是非而沒有站出來主持公道,這難道還不是尸位素餐有負於天家對你的期望麼?”
左千戶被秦廣王的一通逼問說得啞口無言,再不敢與閻王爺直視,低下了頭說道:“不錯,正該是這個道理,我身為錦衣衛的千戶不能監察天下不公就是有罪。。。。。。”
秦廣王見這人間的官員俯首,緩緩地向背後密室方向看了看,收起咄咄逼人的口氣笑道:“我只是看不慣你自負了得的樣子而已,通常來說呢,一個人有多大的本事就需要承擔多大的責任。我查閱了你的生死記錄,確實還有一年的陽壽,我也不留你你自己回去吧。”
於是他揮手命令堂下的yīn兵把左千戶給帶出去,要出幽司從鬼門關返回人世。臨行前左千戶掙脫了yīn兵的護持,跪倒在秦廣王面前叩首道:“下官過去只聽人家說天公地道,如今這番卻是心服口服了,下官寧願放棄一年陽壽只望可以追隨yīn間天子左右!”
秦廣王呵呵笑道:“你且寬心,你陽壽未盡回到人間界以後若是可以積累yīn德還能多活幾年。而且,便是一年之後,你的xìng命還有些轉機或許並不會那麼快的再回來我這裡。”
左千戶聽秦廣王解釋了生死簿上的壽元是根據凡人的言行因果所變化,自己以前的命運該當還有一年陽壽,便是再怎麼懇求yīn間天子也是不會收下自己的。
他點了點頭,轉首跟著yīn兵出去。
倒是沒有奢望要多活幾年的意思,只是希望可以在最後的一年時間裡為自己的一生官途落下最後一個句號罷了。玄空躲在密室之中,心中思付道:“原來是這個道理,左千戶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膽敢幫著被朝廷冤枉的犯官傅大人解釋開脫了。”
這個人倒是有些脾氣,將來若是願意成為我嶗山派弟子的話,倒是可以考慮救上一救。
玄空覺得自己未來的嶗山派中,該當有這麼一個監察派中弟子德行的護法行者。
前面的密勒禪師看見yīn兵帶走左千戶去還陽,瞧得眼熱,趕忙從隊伍中連滾帶爬衝了出來大叫道:“小僧也是陽壽未盡,被人強行帶來地府中的!”
秦廣王早就清楚堂下密勒禪師是誰,但是表面上卻是裝作不知,喝問道:“你是哪路小鬼,為何在我的公堂之上咆哮?”
密勒禪師衝出了隊伍,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道:“世尊地藏,小僧乃是人間界金山寺法海方丈坐下弟子,是被一個前輩高人強行帶來地府之中的。”
他不知道玄空的來歷跟腳,只知道人家的法力比自己不知道要大多少,所以就算是在背後也不敢多說玄空半句壞話。
秦廣王瞪著眼睛,看向左右,問道:“這事情是真的嗎?”
旁邊在蒲團上閉目打坐的冥修站起來,對秦廣王行禮道:“回稟秦廣大王,確有此事,這個和尚是被我們冥界yīn兵用縛魂索勾引帶來的。”
密勒禪師向來頗有心計,他也不與冥修yīn兵扯皮,只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連連叩首道:“大王,小僧冤枉啊,小僧的陽壽的確未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