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鬱夏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沈??微微一愣。只見梅紅在丫鬟們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進來,垂著頭,露出一截粉頸,顯得嬌弱不堪。
她微微抬起頭怯怯的掃了一眼宴席,卻碰觸到了沈??的眼睛,那明麗的眸子裡頓時蘊滿了恨意,隨即又消逝而過。
沈??冷眉微結:“她看來是好了一些了。”
鬱夏有些緊張:“世子爺將她圈禁在半月汀的別院,沒想到世子爺剛走,這女人便跑了出來。”
沈??冷齒一笑:“管她如何跳脫,我們自冷眼旁觀便好。”
“陳夫人來了!”不知誰低呼了一聲,沈??將視線從梅紅的身上漫不經心的移到了門口。梅紅卻狠狠瞪了沈??一眼,也找了一處僻靜坐了下來,動作顯出稍許的不利索。
“陳夫人?”沈??略一沉吟。
她身邊的一個不知名的貴婦捂著唇笑道:“姨少奶奶莫非連這個女人也不認識嗎?她可是當今朝堂之上赫赫有名的陳閣老的夫人姜氏。”
沈??心頭一顫,細細看了過去。只見那姜氏長得很白,丹鳳眼,高鼻樑,穿著華麗卻又得體。與安惠夫人說話時右邊有一個梨渦,顯著點兒小俏皮。
沈??的視線變的茫然起來,這女人怎麼和自己的孃親有幾分神似?雖然她對陳家恨之入骨,但是看到這個女人後,還是有一種親切感。孃親當年的眉眼間也是這樣的小調皮。
客人已入座,丫鬟僕婦們忙著佈菜。四冷佐餐,四冷碟,四點心,十熱菜,一品火鍋,雞鴨魚肉,山珍海味。菜品豐盛自不必說,都是些女眷,也沒有男客在場,多多少少都能收放自如。加上安惠夫人特意將侯府儲藏的淡酒拿了出來,幾杯下肚後,本來就多舌的婦人們顯得有些聒噪了。
女子的話題不外乎夫君和兒子,夫君已然定了型的,那便只剩下兒子可以四處宣揚一番。席面上,各種奉承二爺君騫的話語如江河之水,綿綿不絕。
沈??只是一言不發,看了看庭中倒立的更漏,估摸著這宴會也就快要結束了。她無意間掃向了梅紅,猛地一愣,梅紅的眼眸依然死死盯向自己這邊。她不禁苦笑,這女子記仇的心情還是這般銳利。
當下也不顯露什麼,這當兒卻聽到席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命婦緩緩站了起來笑道:“安惠夫人生養的好兒子啊!讓我們這些人可要羨慕死了的。”
“珍姐姐說笑了,”安惠夫人保持著一貫的矜持。
那女子順著杆子又多誇了幾句道:“聽聞二爺獲得了聖上的賞賜,還賜名飛虎將軍,這麼年輕獲此榮耀也是難能可貴。”
“是啊,是啊,還聽聞聖上賞賜了二爺十二顆東珠,據說是國之珍寶,若是妾身們能有幸欣賞一下也不枉來了這一遭。”
沈??眉頭一挑,感覺這話說的怎麼這麼彆扭?安惠夫人的矜持裝很做作,這些要求賞寶的婦人們也是閒的無聊。
一時間眾婦人跟著起鬨,安惠夫人架不住這麼多人的鬨鬧,不得不笑著站了起來。
“張媽媽你去傳素錦來,讓她帶著聖上賞給二爺的東珠來。”
“是,”張媽媽忙速速離去,不一會兒素錦捧著一個紫檀木盒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她本來喜靜,又是不明不白的一個丫頭身份,所以不曾參加這冬宴,沒想到安惠夫人竟然指派張媽媽過來取聖上賞給二爺的東珠。
素錦將紫檀木盒子小心翼翼的呈了上去,放在了安惠夫人手邊的高桌上。宴會席位上的各色命婦紛紛站了起來,以示恭敬。
紫檀木盒子被開啟,鴉青色的絲絨下,依次擺放著一溜兒鴿子蛋大小的東珠,自是名貴得很。一時間璀璨華潤的色澤不斷地滲了出來,,迷離了人們的眼睛。
“咦……”還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