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侍衛沒多說話,只是搖搖頭道:“侍衛死了九個,剩下的都在這裡了。”
呂融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各位還是節哀順變。唉,這一打仗,百姓便遭了罪,更是死傷無數了。”
他這話一出,莫無憂覺得悲從中來,不可斷絕,便再也忍耐不住,哇的哭了出來。
就在高陽城風雨飄搖之際,李沐風帶了兩萬人馬,剛剛回師南下。他沒有更多的人馬可以調動,契丹還有兩部未曾收服,猶在包圍圈中作困獸之鬥,李沐風便著令裴行儉率大軍坐鎮,先穩穩守住眼前的勝局。
眼下就算派耶律正德去勸降,也毫無用處,那些人對耶律正德的行為並不認同。不過李沐風也不著急,就像馴服一隻猛獸,先要將它餓的氣息奄奄才行。這是此計雖妙,卻牽制兵力,讓幽州無法騰出全部力量對抗關中。
這可當真是前門驅狼,後門進虎。幽州的局勢懸於一發之間,極為兇險,李沐風表面雖平靜,內心卻很焦急,只是他清楚得很,自己的情緒定會影響下屬,因而極力剋制,依舊談笑自若。
薛禮卻毫不擔心,甚至有些興奮。此戰由他擔任主帥,正好可表現一番,倒要和裴行儉比上一比。心中存了這個念頭,面上便帶了幾分神彩出來,讓李沐風看得有些詫異。
“仁貴,可想到什麼破敵良策了?”
薛禮淡淡一笑,道:“還沒,也用不著!”
“這話怎麼說?”
“此戰必勝,也不需費什麼周折。”
“唔?”李沐風看了看薛禮,卻見他神色如常,不像在說笑話,便道:“我知咱們不會敗,卻沒想的這般輕鬆,仁貴竟似成竹在胸了?”
薛禮一雙眸子閃著自信的光芒,道:“燕王,你放心,關中府兵是個什麼樣子,我清楚的很,若不是仗著人多,他們都不敢上前的!說起戰力,他們比契丹人差得遠!”
李沐風也被他的情緒感染了,放鬆的笑道:“這我是知道的,不過他們一來人多,二來也有名將壓陣,自然不能不留心。”
薛禮牽了牽嘴角,唇邊露出一絲傲然的笑,“他們人多,卻也超不出五萬,除非太子敢把長安的禁軍派出來!至於說名將……”
李沐風意味深長的看著薛禮,緩緩道:“大將軍薛萬徹——”
薛禮點點頭,長長出了口氣,片刻才道:“這天下容不下兩個薛將軍……他已經老了。”
似乎被什麼東西驚動,薛禮跨下的戰馬突然朝前竄了出去,身後的部隊見主將加速,也隨之疾行了起來,把李沐風落到了一旁。幾十名侍衛跟在燕王身後,倒似孤零零的一簇,和大部隊格格不入了。
“這薛禮太過無禮了!”一侍衛憤憤道。
“人各有不同。”李沐風看著薛禮遠去的背影,淡淡地道:“他若不這樣,也就不再是薛禮了!”猛一磕馬,跨下的戰馬也朝前方躍去,李沐風大笑道:“走,咱們也跟上!”
這一路人馬自石城出發,曉行夜宿,直奔莫縣而去。由於軍情緊急,更是過幽州而不入,反而傍晚在范陽歇下。范陽是個大城,住了有許多豪紳,其中的顧家更是同幽州政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李沐風早有預料,為了避免麻煩,便傳令下去,軍營之中恕不見客,使得無數殷勤之輩不得不悻悻而返了。
天已經全黑了,兩萬軍士在范陽的校場紮下營寨。這是李沐風的命令,不許士兵打擾百姓,也堵住了許多人趁機巴結的路子。夜深人靜,李沐風正在大帳和薛禮討論軍情,一名小校進了來,稟報道:“燕王,薛將軍,有人求見!”
李沐風皺起了眉頭,道:“我不是說了嗎,訪客都不見的。”
“是。”那小校應了,卻沒動作,又道:“來的是顧校尉。”
“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