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覺得還挺有意思的樣子。
院子攏共就這麼大點,魏予之自是早就發覺安久,拈著一粒白子將落未落,似是遲疑又似思索。片刻才偏頭問她,“對弈嗎?”
安久湊過去看了看棋盤,“有趣嗎?”
魏予之笑著點點頭,見安久在對面坐下。便伸手將滿盤驚世殘局攏了,“選黑子還是白子?”
安久喜歡光明,所以選白。
“盤面縱橫各十九條線,三百六十一個交叉,此為點,盤面上標小圓點的稱為‘星位’,共九個,中央星位為天元……”魏予之慢慢對她說起圍棋的下法和規則。
安久不太愛聽囉嗦的解釋,但魏予之言簡意賅,每一句話都言之有物。讓人想繼續去探究,她罕見的耐著性子去聽。
“一個棋子在棋盤上,與它直線緊鄰的空點是這個棋子的“氣”。 ;棋子直線緊鄰的點上如有同色棋子存在,則相互連線成一個整體。它們的氣也應一併計算。 ;棋子直線緊鄰的點上,如果有異色棋子存在。這口氣就不復存在……”
安久擰著眉頭,“不就是玩麼,這麼複雜做什麼?”
魏予之道,“人凌駕於野獸之上,可以捕而殺之,是因為什麼?”
“智慧?”安久道。
魏予之點頭,指了指棋盤。“所以這棋只有人才能想出來,也只有人才能玩。”
“好吧,你繼續說。”安久道。
魏予之繼續解釋,待大致說完,魏予之帶著她在棋盤上慢慢擺起來,將每一種基礎形式都練習了幾遍。便開始對弈。
第一遍魏予之讓了她十八個子,中間時不時的指點錯誤,最後安久仍舊被完虐。
第二遍依舊是讓了十八個子,依舊被完虐。
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雖然每一遍都被完虐成渣,但安久的基礎錯誤越來越少。
楚定江揍完莫思歸,在旁邊看了幾回,見安久越挫越勇便一直旁觀。
下到七遍的時候,安久終於耐不住抓了壯丁,“你來和他下!”
她倒不是因為輸的著急,而是發現這個東西確實需要智慧和技巧,靠著蠻幹永遠不可能勝魏予之,她想到楚定江挺聰明便捉他過來與之對弈,從旁觀戰汲取經驗。
兩人面對面盤膝而坐,魏予之微動,姿態不復方才那般隨意。
氣氛陡然一變,彷彿下一刻便能拔刀相向。
魏予之肩上被子滑落,魏予之攏了寬袖,“請。”
楚定江伸手勾過那缽白子。
黑子先行,魏予之取了那缽黑子,拈了一顆看似隨意落在棋盤上。
兩人你來我往,剛開始落子飛快,隨著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多,有道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兩人再落子之前都多了一點思考的時間。
安久蹲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有看不懂的還會問問,當然得到的回答都是點到即止,她也聽不懂。
看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安久發現自己完全不明白他們在倒騰些什麼,打了個呵欠,去找莫思歸玩去了。
屋裡還是堆著許多藥,看起來與先前沒有兩樣。
安久沒有看見人,循著搗藥聲音找過去。
莫思歸蹲在一堆藥材中間,猛的抬頭惡狠狠的盯著她,但是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殺傷力。
“哈!”安久瞧著她烏紫的熊貓眼不厚道的笑了,“楚定江好像很照顧你的眼睛啊。”
莫思歸身上的傷其實不多,就那一對熊貓眼最突兀,原本瀲灩之色的桃花眼腫的像核桃中間開了一條縫,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東西。
莫思歸撇嘴,他很明白楚定江動手不是因為早上那隻包子,而是他在治病的過程中看了安久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