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的表情有些驚訝,醫仙則是一臉的瞭然。
“嗯,一百年前,為師也曾經有過這個階段。”醫仙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他望向那一個個裝滿藥材的抽屜,“霍跋王的病,已經無藥可治,你我只需順應天意。”
“天意。”凌玉低下頭來,細細咀嚼著醫仙的意思。
“小子,為師過幾天就要走了。”看著眼前這個從小到大跟在自己身邊的孩子,醫仙的語氣滿是不捨。
“走?師傅要去哪裡?”凌玉一驚,這個訊息來得太突然。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這尋醫之路,還是你要自己走下去了。”醫仙捋著自己的鬍鬚慢慢遠去,“這個世間,除了醫術和情,還有其他更重要的東西,小子,為師相信你一定能悟出來的。”
望著那遠去的背影,直到藥房之內只剩下他一人,凌玉的表情有些迷茫。
“殿下?”尋找了許久的銀杏疑惑的看著有些古怪的凌玉,男子終於回過神來,“何事?”
“殿下為何放走了那個叛徒?娘娘說過,有朝一日若是鈴鐺背叛,奴婢便要一刀殺了她。”
看著那張憤怒的小臉,凌玉的話淡淡的飄來,“銀杏,你和鈴鐺不是從小一起長大嗎?”
銀杏一愣,她們確實是從小一起長大,但這不代表鈴鐺可以背叛。
“奴婢對娘娘忠心不二。”所以,誰敢背叛娘娘,她就要殺了那個人。
凌玉垂下了眼,那個人,就是有這個本事讓旁人為她豁出性命。而這也是凌玉不願意呆在她身邊的原因。
她的世界了,似乎除了自己,其他人的性命就如同草芥。
“殿下,請容許奴婢將鈴鐺捉回來!”
“銀杏!”凌玉冷聲喝道,語氣中竟是帶著從未有過的怒火。
“殿下?”銀杏愣了一下,她從未見過殿下如此生氣的模樣,“可是銀杏犯錯了?”
她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凌玉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銀杏對東宮娘娘的衷心。
“她已經得到了自己該有的懲罰,宮裡還有許多的事情要你處理。”
銀杏眨了下眼,殿下說得對,娘娘吩咐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畢,她怎麼能為了一個叛徒置娘娘的命令於不顧。
“銀杏明白。”
……
朝堂之上,謫仙一般的男子看著臺下匍匐著的大臣們,一種淡淡的厭惡從心裡傳來。
“啟稟殿下,國不可一日無君,王病重,太醫們束手無策,還請殿下早日登基,為霍跋的百姓謀福祉。”
凌玉看了一眼那站出來的大臣,是東宮娘娘的心腹。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一陣附和,然而,其他的幾名王子卻是一臉的不甘。
“太子意外身亡,如今屍骨未寒,父王也只是病了,你們倒想著另立儲君,難道是有誰指示你們這麼做的?”
“王子此言差矣,如今霍跋與元熙的局勢緊張,太子當初犯下大錯,不知元熙何時會展開報復,如今霍跋群龍無首,軍隊實則是一盤散沙。”
“是啊,而且王上最是疼愛東宮娘娘,娘娘的能力我們也有目共睹,如今由玉殿下登基,相信這也是王上的意思。”
東宮的心腹們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王子們心中更加惱怒。
他們的勢力早已經被東宮除得差不多了,如今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他們卻沒有支持者,難道眼前的大好機會就要拱手讓給這個妖妃之子?
臺下立刻陷入一片討論聲,只有臺上那謫仙般的男子淡淡的表情好像只是一個局外人。
凌玉聽著自己綿延的呼吸,任由下面的人爭吵著。
他的目光慢慢移向那鋪著虎皮的龍椅,那個位置,真的有那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