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床頭靠了靠,自言自語的聲音稍微有點大:“誒,這可麻煩了,這年頭,報刊雜誌網際網路,沒新聞也要搞出新聞抓眼球,沈副檢這身份,還差這麼幾天就要舉行婚禮,卻沒領證,這社會輿論吶——壓力大啊!”
事關沈夜前途,陶夭臉色更白了。
陶甯狠狠的瞪了瞿讓一眼:“他不會自己來要麼?”
果不其然,陶夭又開始維護沈夜:“姑姑,沈夜那麼忙,怎麼能讓他為了這麼點小事耽誤工夫。”
陶甯恨鐵不成鋼:“夭夭,這是你一輩子的幸福,怎麼能算是小事?”
陶夭小聲咕噥:“姑姑,幸福不是那些表面上的形式,而是兩個人在一起快快樂樂的過日子,我已經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就把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給他吧。”
迎著陶夭水霧瀰漫的大眼睛,陶甯丟盔棄甲,乖乖交出了陶夭的身份證和戶口本。
第二天一早沈夜就回來了,路過醫院站都沒站,直接去上班,下班後也沒過來。
陶家人聽說這事,不約而同的瞞著陶夭。
陶夭也好像不知情的樣子,乖乖吃飯和睡覺,有人講段子,她就傻乎乎的笑;有人講社會矛盾,她就跟著義憤填膺……第五天下午,兩個護士過來例行檢查,邊幹活邊聊天:“我家對面樓有個剛結婚半年的女人跳樓了。”
“啥,什麼時候的事?人還好吧?”
“估計是下半夜兩點,有人在那個時候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死了。”
“為什麼啊?”
“那男的外頭有人了,這女的打電話喊那男的回家,男的嫌她煩,關了手機,然後她就跳下來了。”
“……”
護士一抬頭,看見淚流滿面的陶夭,驚詫的問:“你怎麼了?”
陶夭忙伸手抹眼淚:“對哈,我怎麼了?”但越抹越多。
就在護士手足無措時,拎著東西的陶甯和陶遠磊夫婦回來了。
隨後,以持重著稱的陶甯,殺氣騰騰衝進檢察院,一腳踹開沈夜辦公室的門……
當天晚上,沈夜揣著辦好的結婚證踏進陶夭病房。
守在床頭的陶遠磊夫婦見是沈夜,悄悄退出病房。
陶夭側臥在病床上,半邊臉埋在枕頭裡,濃密的長睫毛上還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因為虛弱而格外嗜睡,可沈夜一靠近,她就感覺到了他的存在,第一時間睜開眼。
沈夜站在床邊,見她醒來,俯身將結婚證放在她枕頭邊,對上她的眼睛,愣了一下。
水濛濛的一雙眼映出他的臉,她就這麼安靜的看著他,在她眼裡,似乎他就是整個世界。
可對他來說,她又算什麼?哈——仇人的女兒,僅此而已。
轉開視線,正要移步,卻被陶夭一把拽住,沈夜仍是面無表情:“我很累,讓我坐會兒。”
陶夭看他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才慢慢鬆手。
沈夜揀了把離她最遠的木椅坐下:“結婚證,對你很重要,收好。”
陶夭睫毛輕輕的顫抖,開啟結婚證,指尖撫過卡著鋼印的夫妻合照,刻意忽略掉沈夜語氣中的譏諷,低喃:“婚禮上我們一次照個夠。”
他從來沒跟她留過合影,她從小期盼的婚紗照,也因他一句“我很忙,沒時間。”就給打發了,連結婚證上的照片都是合成的。
沈夜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右手支在木椅扶手上撐著下巴,左腿壓右腿,左手隨意搭在腿上,陷入沉思,當陶夭是在自言自語,不予理會。
這令人窒息的靜寂壓得陶夭喘不過氣,她想聊點什麼打破僵局——說私事,怕自己忍不住追問他和林鈞婷的關係;聊公務,擔心自己因目光短淺被他看不起……
腦筋一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