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洩憤似的踢了兩腳。發夠了脾氣,慕夕瑤脖子一扭,就這麼視若無人,提著裙襬,小跑著進了門去。至於身後眾人,那是正眼都欠奉。
嚴乘舟冷汗刷的就落了下來。
瑤主子好生威猛!之前聽衛甄葉開私下裡談論這位脾氣那是頂天的不好招惹,如今看來,才真正有了體會。
那不是頂天,那是要捅破了天去!
皇子袍服僅僅是無故汙損,都是打板子的重罪。到了這位頭上,得,何止汙損,看她那狠勁兒,若不是身上沒帶著火摺子,如今這大氅恐怕已經付諸一炬。
偷偷垂眼看看地上那氅衣,此時已落得面目全非,髒汙褶皺得厲害。最打眼,便是中央一片明顯錯落的腳印兒。
真是生生糟蹋了好東西,平白壞了上好毛皮。
宗政霖腦門兒脹痛,額角針扎似的抽抽。被慕夕瑤一連串動作下來,早已是驚得說不出話來。憋著的火氣也無從發洩,只悶在心口,燒得他眼前發黑。從小到大的皇子教養,哪裡見過如此嬌蠻做派。
慕夕瑤撒起潑來,竟是不管不顧,那身氣勢,兇狠非常,似要與人拼命!
宗政霖抬手 額角,腦子裡反覆迴盪都是她那句“旁的女人”。
竟是語焉不詳,生了誤會,才惹來她抗拒?最後瞥一眼大氅,回身進了大門。“拿去燒掉。”
既是這氅衣惹來間隙,遭她厭棄,更連帶他威儀掃地,便再無存留必要。
宗政霖大步離去,徒留嚴乘舟麻木著捲了氅衣,拿耳房燒了去。瑤主子沒毀了這氅衣,倒叫殿火發了火氣,成全了她心意。
看殿下離開時神情,面上雖帶著怒氣,但眼中陰鷙似消了大半?
宗政霖踏入後宅,見一堆丫鬟婆子守在主屋門外。趙嬤嬤拍門叫喊,裡面卻沒個聲響。
“人在此處?”
“殿下,主子回屋就將自己鎖在裡面,任憑奴婢們如何叫喊也不肯開門。這麼著可如何是好?”
莫不是兩人鬧了彆扭?可之前也有過磕絆時候,卻從未鬧得避而不見啊。趙嬤嬤百思不解。
宗政霖立在門外,沉默許久,揮手讓人全部退下。
“將門開啟。”
男人厚重嗓音穿門而入,慕夕瑤躲在帷帳內,裝聾作啞,只作未聞。
“嬌嬌,本殿說將門開啟。”語氣重了很多,可惜依舊沒換來慕夕瑤回應。
宗政霖耐性用盡,右手放在紅衫木門板上輕輕一震,便聽吱呀一聲,原本還緊閉的大門,緩緩向兩側退去。
屋裡光線昏暗,並未點燈。半絲聲響也無,安靜得出奇。
宗政霖踏步而入,腳步聲瞬時打破一屋沉寂。
繞過落地插屏,只見羅漢床上,慕夕瑤抱膝而坐,連繡鞋都未褪去。同樣的姿勢,與巷口那會兒十足相像。只這會兒卻沒有仰頭看他,也沒有言笑晏晏,向著他張開臂膀。
慕夕瑤伏著腦袋,將臉埋在臂彎中,避在牆角默不作聲。
這幅模樣的慕夕瑤,宗政霖頭一次見著。沉寂如一潭死水,毫無生氣。整個人蜷縮在那裡,更顯出嬌小無依。
站在榻前俯瞰她半晌,宗政霖推開半步,在矮凳上落座。就這麼靜靜陪著,也不急著拉她起來,清算舊賬。
她如此氣惱那女子?宗政霖心思複雜難言。要如何與她說個明白?
“披風,並無旁人用過。”一句解釋,十分難得。宗政霖做事從來乾綱獨斷,除了面前女人,沒人會有膽子愣是磨了他脾氣,不得不紆尊降貴遷就兩分。
自經了慕夕瑤因薰香受罪,宗政霖極為留心,再未將沾染過旁人氣息的物什帶到她近前。
慕夕瑤唯一回應,便是緩緩挪動 子,轉了個身, 小 ,背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