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他配不上她。
一品回到家中累極入睡。
第二天醒來,她也好似有某種預感,頭髮上還留有消毒藥水味,在家她又慣用黃色藥水肥皂,又覺得世上最好看的衣裳是白襯衫卡其褲,這樣個性的女子,叫人欣賞,有點不容易。
她做了咖啡看早報,醫院有電話來。
「貝洛甦醒了。」
「我馬上來。」
也沒有時間唏噓、感慨,或是嗟嘆。二晶的電話跟瞪希骸附袢漳蓋孜迨大壽。」
「呵,半個世紀過去了。」
「我在京香樓叫了一桌菜,你無論如何要賞光。」
「哪敢不孝。」
「買了禮物沒有?」
「這就去辦。」
「去挑一條孔雀藍南洋珠。」
「得令。」
「先到我處來會合。」
「知道。」
一品先往醫院探小貝洛,與∈諤致酃病情,然後才回自己診所。
一進門就聽見看護彭姑對求診者說:「楊醫生手術高明,你要多美麗,就多美麗。」
一品聽了,啼笑皆非。
她停睛一看,只見一個女子用紗巾蒙臉,佝僂瞪磣櫻一聲不響。
「醫生來了。」
聽到這句話,她抬起頭來,眼睛ㄉ涼一絲希望。
她聲音沙啞,「楊醫生,我叫胡可欣。」
一品坐下來,「有事慢慢談。」
她聲音激動,「醫生,請你恢復我的容貌。」
一品看到她雙手,知道她年紀不大。
「醫生,我承繼了一筆遺產,我可以負擔矯形費用,請你幫助我。」她握緊了拳頭。
一品看鄧,「可以將面紗除下嗎?」
「你先答應我。」她很固執。
「你不讓我檢查,我怎樣診治?」
她略為猶豫,伸出手,緩緩除下頭巾。
一品看到一張受過火傷的面孔,面板結痂扭曲,將五官扯得不似人形。
這張面孔雖然可怕,卻不會比小貝洛更叫楊一品醫生心悸,但是看護見了,卻吃驚地呵一聲低呼。
一品說:「傷口復原得相當好。」
「醫生,這是我從前的相貌。」
她取出一張照片。
照片中是一個秀麗的年輕女子,背景是大學入口處。
「啊,」一品說:「倫敦大學。」
「是,醫生,你去過倫敦?」
「曾去參觀。」
她又取出一張剪報,「醫生,這是事發過程。」
一品訝異,她顯然有備而來,非常有組織地表達她的需要,語氣雖然激動,但是頭腦相當清醒。
英文剪報上這樣寫:「皇家學院實驗室發生小型爆炸,化學系學生一男一女受傷……」
「女的是我,傷臉,男的是我當年的未婚夫鄧立信,傷手。」
一品不語。
「傷愈後我沒有再見過他,一年後,他娶了文學系女同學。」
「你可有畢業?」
「有,我掙扎到畢業。」一品感到安慰。
「那很好。」
「那女孩子的父親是一家著名紗廠的老闆。」
一品欷-,「重要嗎?」
她嘆口氣,「醫生,你說得對,一點也不重要。」
一品說:「人生路上,有許多荊棘,許多時叫我們皮破血流,若要報仇,再活一世也不夠時間精力。」
「請醫治我的面孔。」
「為到來,不是為過去。」
她答:「為找工作面試時方便一些。」
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