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燙手的山芋,只得在朝議上當眾呈給了皇帝。光是公然進入煙花之地,就已經令皇帝大為震怒,將趙晏重重責罰了一頓。而王定邊自然也聽聞了各種傳言,心中對趙晏的懷疑越來越強烈。
皇后早將趙晏接到宮中,生怕再發生上一次的事。而賈全忠的城防營也將力量佈置到了皇城各個入口,配合大內侍衛,拱衛皇城。相應的,王定邊手下的所有副將,在兩天之內,全部離開京城,回到各營駐紮。
京城之內暗潮洶湧,一觸即發。只有不明真相的百姓,依舊過著日復一日平淡的生活,渾然不知一場驚天鉅變,就在眼前……
轉眼月晦之夜,天際無月,星光黯淡。就在這平靜的夜幕下,卻隱藏著無邊的殺意。箭已上弦,鋒芒已露,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勝敗之數,就在今夜!
郊外密林,一個人影來回踱了幾步,似乎十分焦躁。孟書田抬頭看看星光,算了算時辰,又不時朝著小路上張望。然而夜色寧靜,遠處一個人影也沒有。
風吹樹葉,莎莎作響。孟書田神色忽地一凜,脫口道:“什麼人!”
一個灰衣人從樹枝上輕輕落下,站在孟書田身前十尺之處。孟書田心裡打了個突,暗道:這人居然有這樣的身手!到了我十尺之內,我方才發覺。不過他並沒有擔心,這灰衣人頭上包著頭巾,以黑布遮面。孟書田雖不認得他,卻知道他一直在給衛潛效力。
孟書田問:“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還沒來?”
灰衣人淡淡道:“他們不會來了。”
“什麼意思?什麼叫不回來了?”孟書田一愣,“侯爺早已與他們約定,七月三十子時,在此相聚。”
灰衣人道:“那些掌門、幫主,都已經洗心革面,放下屠刀,各自回家了,因此,一個人也不會來了。”
孟書田臉上青氣一閃,怒道:“這幫言而無信之徒!”說完,他心頭一跳,忽然感覺事情有異,厲聲道:“不對!他們早已發誓效忠侯爺,絕不會臨時變卦,更不可能所有人都不來!一定是什麼人在暗中搗鬼!”
灰衣人嘆道:“蘇公子早已謀算好了,因此你也不用再等了!”
孟書田一驚,道:“你……你……”兩個你字還沒說完,灰衣人一掌已經拍了過來。孟書田空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誰知道在這人掌風籠罩下,竟動彈不得。他心中忽地冒出一個念頭:這人竟有這等身手?居然在侯爺手下幾個月,絲毫沒露破綻。他到底是誰?
念頭還沒轉完,胸口已然中掌。孟書田只覺一股柔和的暖流透體而入,不但沒有痛苦,反而暖洋洋的,極為舒服。然而暖流走遍四肢百骸,孟書田渾身一軟,再也無法提起半分力氣。灰衣人拿住孟書田背心,一躍而起,向城中而去。
京城,君來客棧。每過半柱香功夫,就有一個黑影躍進二樓一間屋子,片刻之後,便又出來,消失在夜幕中。屋裡沒有點燈,華平和燕玲瓏聽完最後一人的稟報,一齊站了起來。華平握緊雙拳,低聲自語:“終於行動了……”
燕玲瓏道:“是時候開啟第三個錦囊了!”邊說邊撕開最後的錦囊。這一次裡面卻只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開啟城門,迎接勤王大軍。
華平與燕玲瓏面面相覷,疑惑道:“哪裡有什麼勤王大軍?”
就在這時,忽聽得街道上響起一陣“噌噌噌”聲響,一下一下,如同擊打在人心頭。每個人的心,似乎也跟隨著這聲音,有節奏地重重跳動起來。華平站在視窗向外望去,只見附近幾條街道上,一隊隊盔甲鮮明地禁軍,正邁著整齊的步伐,小跑著向城中央的皇城而去。
他們打著王定邊的帥旗,每一隊人數都有兩三千人。華平小聲道:“他們一定就是王定邊的人馬了,現在向皇城而去,是想把趙晏揪出來算賬!”
燕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