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澤的問題,翎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不是不想,是不能。”
翎抬起來,眺望遠方。
“當年師父的計算是沒有問題的。”
“犧牲一小部分世界和世界意志,換取主世界的生機。”
“哪怕流浪深淵,只要世界還在,我們就不是無根浮萍。”
“龐大的人口數量加完整的文明體系,不出百年,新的世界意志就會誕生。”
秦澤不得不再度感嘆。
大賢者為整個藍炎族的發展與存續可謂是嘔心瀝血。
甚至計算到了百年之後。
翎沉聲道:“然而,師父他忘了一點。”
“百年後的藍炎人,還是當初的那些藍炎人嗎?”
秦澤微微皺眉:“什麼意思?”
一個普通藍炎人的壽命,哪怕不是武者,也在一百五十年左右。
僅僅百年時間,還不足以令一代藍炎人消亡。
翎的語氣變得有些落寞:“流浪的日子很辛苦,每天不僅要節衣縮食,還要抵禦深淵的入侵。”
“很多人已身心俱疲,大家只想找個新世界依靠,不願繼續漂泊。”
“渙散的文明意志,別說百年,哪怕千年也無法誕生新的世界意志。”
“再加之後來忽然出現的瑪卡族世界,眾人更是直接將新世界意志拋在腦後。”
“絕大多數人都認為,與其耗費上百年時間去孕育新的世界意志,不如直接掠奪。”
聽到這裡,秦澤內心一時間五味雜陳。
“藍炎不滅,熾心永存”,似乎變成了一個笑話。
當初在留影石中,秦澤看到大賢者以及一眾藍炎人在最後一刻主動獻身,他是極度震撼的。
有如此悍不畏死的領導者,文明何愁不會生生不息?
秦澤甚至覺得,不斷內耗的人族與之相比就是一群臭魚爛蝦。
可現在看來,藍炎人也就那回事。
或者說,真正的藍炎人早就死在了世界被切割的那一天。
秦澤冷哼:“掠奪而來的世界意志,還是藍炎之志?”
“就算你們最後成功了,你們應該叫新瑪卡人,還是叫新藍炎人?”
翎沉默不語。
秦澤見他的反應,內心是極度失望的,他為大賢者感到不甘。
大賢者若是知道他不惜拼了老命而延續下去的文明,如今變成了這個德行,怕是會揭棺而起。
秦澤再度問道:“這也是你的意思?”
翎嘴角蠕動:“我……算是吧。”
秦澤冷笑:“祝你們好運。”
說罷,他走出陣法離去。
翎眼眉低垂,喃喃自語:“師父,我該怎麼做?”
“我……我真的盡力了,這是讓藍炎一族存續下去的唯一方法。”
“換做是您,您又會怎麼做……”
……
秦澤在花園外侍衛的帶領下來到了宴廳。
剛一進門,動聽的琴音便在耳邊迴盪,秦澤心頭的煩悶一掃而空。
“宮小姐的琴拉的真棒。”
宮商羽拉完一曲,雙手合十在小腹。
“謝謝您的誇獎。”
這是秦澤第一次聽到她說話。
聲音和她的琴聲一樣好聽。
五皇子開口道:“秦先生快坐。”
“你和大賢者聊了那麼久,菜都要涼了。”
秦澤在五皇子對面坐下。
“剛才大賢者應該是問了你關於失落世界的事情吧?”
秦澤詫異地看了五皇子一眼。
五皇子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