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少年發出了意外的聲音。不過下一句話,就讓瑪蒂娜的身體顫抖了起來。
“在無所謂的地方堅強的話,會加倍引起施虐心哦。”
背對著少年的瑪蒂娜看不見他說話的表情。不過想來的話,定是那種陽光般燦爛,卻一點笑意都沒有的面具一樣的笑容吧。
從背後扭住少女的手,魯納斯的臉上,果然如瑪蒂娜所想,是面具一樣的笑容,只是這笑容比起剛才,有些單薄。
究竟是什麼地方出錯了呢?
自己明明用了這個少女心中最重要的東西進行了威脅。然而,今天早上用塗了特殊材料的透鏡遠距離觀察的時候,那四個人無論哪一個,咽喉部分都沒有應有的光斑。
然而,他雖然被騙,卻沒有一點惱怒的感覺。
他只是一支武器。
封閉一般人所謂的情感,才能冷靜地執行任務。如果需要,他就算勒死可愛的幼兒也不會皺一下眉。相對的,無論自己受了怎樣的損害和愚弄,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惱怒。
一切都只是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
感受著少女的顫抖,不知怎的,少年脫口而出。
“……騙你的。”
話一出口,魯納斯自己都大感意外。在這個時候,他和被從背後壓倒瑪蒂娜才注意到,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
尷尬,代替了之前的沉重氣氛,瀰漫在“瑪蓓”寂靜的空間裡,直到被咳嗽聲打破。
“咳咳。”
門口的地方,身穿赫爾維西亞陸軍冬季款藍色大衣,翻開的衣襟下露出mp42衝鋒槍簡單輪廓的身影發出了悠然的聲音。
“現在的年輕人吶,真是性急。”
“輪不到你說。”
反駁來自意外的方向。魯納斯抬起頭,瑪蒂娜之前想要跳出的那個視窗,出現了一個微微側身的人的剪影。和門口的那個人一樣,他也穿著一件赫爾維西亞陸軍冬季款藍色大衣。k98槍口下掛著的刺刀閃著冷森森的光芒。
“呦,瑪蒂娜醬。”
門口的青年向被壓倒在地的瑪蒂娜打招呼——勉強轉過頭的瑪蒂娜一臉驚喜的表情。
青年有著淺棕色的頭髮,看上去二十歲左右。樣子看起來很老實,然而悠閒的如花花公子般的語氣卻把這“老實”的氛圍破壞的一乾二淨。
瑪蒂娜認識他。甚至很熟悉,以黑市的話事人的身份。然而,這還是第一次,她看到青年拿起槍的樣子。
“喂,小朋友,也許你半年沒看到女人了。不過這樣強壓女生,上軍事法庭的話起碼也是進懲戒營哦。”
魯納斯眯起了眼睛。
幾秒鐘後,他開口了,語氣冷的就像是一塊冰。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是公國的軍人?”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寧可被當成身份不明的人,甚至是羅馬的間諜。只是聽眼前這個人的語氣,他應該相當確定才是。
“蝦有蝦道啦。對我——憲兵軍士弗朗索瓦-法爾來說,勒芒這裡,沒有秘密哦。”
和青年打了差不多一年的交道,瑪蒂娜到今天才聽到他的名字和所屬。同時也恍然大悟,為什麼那個勒芒盡人皆知的黑市,居然從來沒遇到過憲兵和警察的檢察,甚至連騷擾都沒出現過一次。
想想也真夠諷刺。本應是維持秩序的最後一道防線的憲兵,都居然做起了黑市的生意。這大概是隻有在戰爭將國家的元氣壓榨殆盡的時候,才會有的特殊現象吧。
自己的身份,任務的詳情——他們到底知道多少?
臉上掛著面具樣的笑容,魯納斯的腦海中高速盤算著。
差不多在半秒鐘之內,他做出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