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老人聽得柳元宗說話的聲音中氣充沛,心中也不禁暗暗吃驚。原來他剛才曾使用了“玄陰指”的功夫,偷襲柳元宗的穴道,他之所以沒有立即逃走,就是要試探柳元宗有沒有受傷的。他是個武學的大行家,一聽柳元宗開口說話,便知他內力亢盈,毫無受傷跡象。
駝背老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想道:“想不到三十年後,柳元宗的功力也還依然勝我一籌。三十六計,只有走為上計了。”
當下虛晃一招,轉身便跑,說道:“柳兄既不肯見諒,小弟只有待柳兄怒氣過了,再來賠罪。”
柳元宗記掛女兒,顧不得追趕敵人,回過頭來,只見女兒還在地上打著圈圈。原來蓬萊魔女剛才受了兩大高手的掌力震盪,尚未能定著身形。
柳元宗連忙過去扶著女兒,道:“瑤兒,你怎麼啦?”蓬萊魔女吐了口氣,道:“好厲害,幸虧還沒受傷,哎呀,雲妹可是受傷了!爹爹,我不打緊,你趕快去看看她。”
柳元宗醫道高明,一搭女兒的腕脈,亦已知她沒有受傷,放下了心,便去察看赫連清雲的傷勢。
赫連清雲暈倒地上,人事不省。柳元宗將她扶起,掌心貼著她的背心,一股柔和的內力輸送進去,給她推血過宮。過了半炷香時刻,赫連清雲“哇”的一口瘀血吐了出來,柳元宗吁了口氣,說道:“幸虧未曾震斷心脈,還可救治。”
柳元宗將一顆“小還丹”納入赫連清雲口中,這是醫治內傷的聖藥,又過了半炷香的時刻,赫連清雲這才悠悠醒轉,叫了一聲“瑤姐”。
蓬萊魔女道:“那兩個惡賊已給我爹爹趕跑了,雲妹,你安心養傷。”赫連清雲謝過了柳元宗救命之恩,嘆口氣道:“我可拖累了你了。你還要趕著去見你的師父呢,別為我耽擱太久了。”
蓬萊魔女道:“哪兒的話。你捨身護我,我還來曾向你道謝呢。見師父慢一步也不遲。”赫連清雲道:“不,公孫奇這賊子趕在你的前頭,恐怕他又有什麼陰謀詭計。還是旱點兒見著你的師父,才能安心。我現在好得多了,請你扶我上馬。”
柳元宗一想,丐幫之事也是急不容緩,便道:“好,此去采薇村好在也個過百里之遙。你小心照料赫連姑娘,到你師父家去養傷。”
蓬萊魔女與赫連清雲合乘一騎,但因赫連清雲剛在受傷之後,蓮萊魔女怕她不勝顛簸之苦,只好策馬慢行。柳元宗不用施展輕功,只是邁開大步,已能跟上。
蓬萊魔女這才得有空暇,將光明寺發生的事情說與父親知道。柳元宗又驚又喜。喜者是故人無恙,驚者是神駝太乙與公孫奇同在一起,此時前往首陽山,只怕定有重大的陰謀。
不久天色已晚,幸好這天晚上有月亮,宋金剛所送的這匹坐騎又是匹素有訓練的戰馬,雖然山路崎嶇,晚上也能趕路。
蓬萊魔女要保護赫連清雲,在崎嶇之處必須專心注意控制坐騎,只有到了稍為平坦的地方,才能分出心神,與父親說話。
柳元宗聽她說了別後的經過,好生感慨。尤其有關柳元甲的那個訊息,令他更為難過。柳元宗嘆了口氣,說道:“禍福無門,唯人自招。他如今已是喪家之犬,但願他從此能夠革面洗心,還有一條生路。”蓬萊魔女恨恨說道,“他對我也下得毒手,當真是人面獸心,無可救藥!這次他被逐出太湖,我看他在江南站不住腳,一定是逃到北方,公然投敵。”柳元宗道:“若然如此,我從前已饒了他兩次,第三次是再也不能饒他的了。”
蓬萊魔女講完了自己的事情,說道:“爹爹,你別後又是如何?”
柳元宗道:“我訪了幾位老朋友,也遭遇了一些事情。最令我欣慰的是谷涵賢侄與我已經重會。”蓬萊魔女道:“這我已經知道。”柳元宗笑道:“我知道你已經知道。可是也還有你未曾知道的。”蓬萊魔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