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埋了嗎?直接給埋別人墳裡了,這真是難得的黑色幽默……他試著活動雙臂,緩緩摸索,但覺四周不是碎石便是泥土,自身如同蠶蛹一般被牢牢地包裹了起來。緩緩收回雙臂——還好,上面沒有繼續塌陷——急忙從懷中摸出一顆丸藥來,和著唾沫吞下。
這顆藥名叫“浸髓丹”,是張祿從睚眥身上搜出來的。睚眥等五龍身上真存了不少好藥材,問題張祿大多不識,只有包括這“浸髓丹”在內的三四種,瓶子上貼著標籤呢……“浸髓丹”的作用,是加快氣血執行的速度,暫時提升膂力,說白了就是所謂的“大力丸”。
張祿服下丹藥之後,僅僅數息的功夫,就覺得一股熱氣在胃裡化開,隨即凝結到了膻中氣海,他按照《名實辯》中記載的功法,快速執行了兩遍周天,但覺腿上、臂上所受的碰撞之傷逐漸好轉,疼痛不再,胸中如同匯聚了一股怒火,就跟吃撐著了似的,急於一吐為快。
於是將真氣全都轉移到兩條臂膀之上,雙手再度高舉,咬緊牙關,雙眼緊閉,猛然暴喝一聲:“開!”生存還是死亡,就全都在此一舉啊,真氣透掌而出,直向頭頂的廢墟暴衝過去——真特麼可惜,我練的不是掌法,否則威力更將加倍!
“嘭”的巨響,沙石亂飛,張祿才覺得雙掌一空,接著頭頂便是一緊,有一股大力揪著自己頭髮,使他騰雲駕霧一般便飛了出去,然後身子不自禁地一仰,直接就翻在某人身上了——咦,好柔軟,難道是……
唐麗語一把搡開張祿,長出一口氣:“幸好,我們還以為你給徹底活埋啦。”張祿疼得直咧嘴,伸手撫著自己腦袋:“誰……誰揪我頭髮……”旁邊穿來黎彥超的聲音:“是我。我察覺你似有破土而出的意思,便伸手幫了一把。不必道謝。”
張祿齜牙咧嘴地道:“下回記得揪膀子呀……”這才睜開雙眼——咦?我們在地宮裡究竟呆了多久?進去時還是黑夜,怎麼如今天都大亮了?
再一細瞧,才發現原來不是天亮了,而是有兩道圓柱形的強光,就跟探照燈似的,交叉逡巡,速度還挺快,就晃得他眼前一片透亮。趕緊擠擠眼睛,凝定心神,但見不遠處兩撥人拳來械往,激鬥作了一團。
距離自己比較近的一攤,一人身高馬大,分明便是史匡威,雙拳迅猛如同雷霆一般,也沒什麼花巧,就是一拳拳照著對方面門擂過去。跟史匡威放對的是個瘦高個兒,手持兩面圓形大鏡,也不知道什麼質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電有燈泡,竟然透出人腰一般粗的大光柱來,照耀所及,不下十丈。
這又是什麼秘寶了?
開口就問:“這是誰啊?”
耳畔傳來風赫然的聲音:“我猜是上官橫。”
張祿當然大悟,不禁冷笑一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史匡威設下圈套,詭稱景陵中的金鼎上鐫刻著九靈秘法,把訊息也不知道透過什麼渠道透露給上官橫,想要誘他前來,一舉拿獲,獻俘邀功。張祿早就在奇怪了,倘若隨人真那麼在意九鼎的話,其中一尊鼎被戴明帝帶進了陵墓裡去,那又不是什麼天大的秘密,為啥要一直等到今天,上官橫才起意來盜取呢?只有傳說中的九靈秘法,才能動得了這隨朝國師之心吧。
史匡威本以為用先帝陵寢為餌,上官橫必然深信不疑——正經來說,戴朝之人哪敢把戰場設在景陵附近,就不怕一旦毀損陵寢,那是夷滅五族之罪麼?看起來這位史將軍想立功真是想瘋了,而且他也料到不管自己怎麼鬧,以戴朝如今的政治環境來說,都很容易能把這事兒給壓下去。
但是上官橫既為隨朝國師,理論上就該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不會輕易便踏入陷阱。史匡威原以為上官橫沒到,正好趁機把不期然撞上門來的張祿等人擒下,逼問功法,卻不料上官橫早就埋伏在了附近,等見著史匡威背對盜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