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白魚就是故意不寫完的,見掌櫃一臉著急,朝他勾勾手指。 掌櫃見狀下意識就要湊過去,但對方畢竟是哥兒,就算性格不拘小節,該避嫌還是得避嫌,所以及時打住了。 石白魚見他扭扭捏捏的湊一半退回去,乾脆自己湊過去。 “這手稿想寫多長寫多長,但我並不打算一口氣寫完。”見掌櫃面露不解,石白魚道:“好東西,得一點點下鉤子吊足胃口,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價值,越是得不到越想要,同理,剛到精彩就沒了,肯定抓心撓肝,越被人惦記,才越值錢。” 掌櫃:“……” 好像是這個理。 掌櫃一點就透,捋著鬍鬚點了點頭。不過他抓著個重點,就是想寫多長寫多長。 心裡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麼大膽豔俗之物,竟是這小哥兒寫的。但比起驚訝這個,他更在意這個商機。 別看眼下但凡認得幾個字嘴裡都滿口之乎者也,私底下這種東西一個個可沒少看。越是豔俗,越是受這些人爭相追捧的金貴之物。 往往一本好的豔俗圖冊話本,價格有可能是正經書的兩倍,比如當下風月居士的孤本,有些就被炒成了天價。 尤其是圖冊,更是成了不少人家偷偷給出嫁哥兒姐兒準備的壓箱底啟蒙私藏。 既是商機,掌櫃就斷沒有錯過的道理。 “風月居士在我們店裡出一本一般是二兩銀子。”掌櫃掂量著手稿:“你這個都沒寫完……” “掌櫃。”石白魚知道掌櫃是打算壓價,出聲打斷:“我這還沒寫完,要是按二兩買斷貴店就太吃虧了,我也不是那種愛佔便宜的人,要不這樣,就以連載分成的方式如何?” 掌櫃根本沒有要二兩買斷的意思,不過隨即被石白魚說的勾起了好奇:“連載分成?” 石白魚點頭:“你按這個字數估價給個訂金,然後賣出去多少,咱們再四六開。” 掌櫃聞言詫異:“你就不怕我坑你?” “我有信心能賣的好,你坑我,大不了後續我找別家書鋪便是。”石白魚話鋒一轉:“當然,掌櫃開門做生意,想必最是講究誠信,我敢這麼談,自然是信得過掌櫃人品,退一萬步說,即便掌櫃失信,那也是貴店損失。” “既然你信得過老夫,那便按你說的寄賣分成,不過……”掌櫃屈指彈彈手稿:“得你四我六。” “沒問題。”石白魚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兩人說好,掌櫃當即就寫了契書,一式兩份,立字為據,按上指印生效。 掌櫃給支了五百文定錢。 賣的好,後續就按比例分成,賣的不好,這五百文便是買斷價。 宋冀全程看著石白魚交易,沒有出聲阻止,但臉色卻難看的緊,出了書鋪一句話也沒說,也是第一次對石白魚冷臉。 石白魚知道他在生氣什麼,拿出故意留下的野人強佔笨蛋美人部分塞他手裡。 “別生氣了,我賣的是後面那個故事,野人這個對我們有特殊意義,我留著呢。”石白魚拉拉宋冀的手:“故事故事,那都是瞎編亂扯的,跟咱倆沒關係,我就是怕你鑽牛角尖,所以才買了圖冊和話本給你,別人都可以寫這個掙錢,我能寫,幹嘛不掙?” “咱們家也不缺……”意識到話出口有點傷人,宋冀及時打住,但臉色依舊不好:“魚哥兒,你答應過我,著書只給我一個人看。” “野人強佔笨蛋美人,我是隻給你一個人看了啊,又沒給別人,也沒賣。”石白魚小聲嘀咕:“何況你是說了,但我答應了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宋冀驀地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低著腦袋嘀咕的石白魚。 石白魚不看他,繼續嘀咕:“何況我賣的時候你就在那看著,也沒阻止,現在賣都賣了,你跟我生氣,這不是無理取鬧麼?” “我無理取鬧?”宋冀被氣笑了:“當時沒阻止,是不想你在外人面前難堪,魚哥兒,你是個哥兒,不是漢子。” “所以呢?”石白魚一怔,抬起頭來:“你不想我寫的那些讓外人看見是假,是認為我給你丟人了?我不拿自己當哥兒,不守婦道,不檢點?” “我沒那麼說。”宋冀轉開視線。 “可你就是那個意思。”石白魚吐出口氣:“你之前給我說,我只是思想奔放,沒有勾三搭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