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問啊——你們這兩個傻瓜!”她掩住臉。
“不能哭!花靈,別弄壞你美麗的妝。今天是王棟藝術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你必須讓他風風光光的度過,這是你為人妻的責任。”
花靈仰起臉,吞下淚水。宋問總是對的。今天這個日子對王棟而言,不但重要而且意義非凡,以王家和外公的人脈,採訪的記者必然很多,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身為他的妻子也必須戰戰兢兢的。
“為什麼呀,宋問,你們都在為對方說話,那我該如何自處呢?”花靈吶吶抗辯著,平添憂愁。
“答案就在畫展會場。花靈,等你看過以後,將再也沒有迷惑。”
真能這樣簡單就解答了她的感情嗎?“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她是欲哭不能,為她心中的網,一絲系王棟、一絲系宋問,雙絲結成網,每一個結代表她一次的迷惘。真的必須剪斷一絲,網斷,情才絕?
“花靈,你很年輕,所以容易迷惑。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初戀的故事?”
“嗯,沒有結果的故事。”
“初戀,是人心深處最初綻放的一朵香花,每一瓣清馨,每一瓣紅嫣,都是生命的奇蹟,須得好好珍惜,殷殷收藏,因為它不會再開放第二次。”宋問痴痴一笑。“花靈,現在我知道錯了,只要付出誠心,香花會一朵又一朵的盛放,雖然不是最初的那一朵,但一樣的美麗芬芳。”
“一個人可以戀愛那麼多次嗎?”
“我指的不只是愛情。付出全心的真愛一生一次已足夠,但還是有許許多多的美好事物可以追求。我愛過,我渴望攀折我生命中最美的那一朵香花,到最後仍然只能把它收藏在心底。我,只有離開,去尋求別的安慰。”
宋問深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卻是殘忍至極的話:“等畫展結束,我也該準備出國了。”
“你要去哪裡?”花靈且忘傷懷,趕緊問。
“歐洲的某一家博物館已接受我的申請,答應我去學習。”
“到底是哪個博物館?”
“何必說呢!何必知道呢!”
“怕我去打擾你嗎?”花靈黑眸中燃起不滿的火焰。
車子已停在藝廊外面。
“進去吧!王棟在等你。”
“你是個懦夫!我真恨你!”
宋問目送她的離去,眉心攏上一堆寂寞的皺紋,顫手點了一根久已不抽的香菸,噴出兩口菸圈,又捻熄它,博物館中是不許抽菸的。
會場內靜悄悄的,不該這般冷清才對啊!
“花靈,你來了。”
“阿棟,這怎麼回事?”
“下午才開始展出啊!”王棟握住她的手。“現在,讓你先睹為快,因為這不只是我的畫展,也是你的。”
“我的?”
“開啟所有的燈。”他一喊,室內瞬間大放光明。
“啊!啊——”她嬌呼。
會場中央,每個人一走進來首先會注意到的地方,掛著一巨幅的女於肖像畫:輪廓姣好的鵝蛋臉龐,微笑的嘴唇是一種隱藏著女性永遠神秘的微笑,她紅衣低領頸上赫然是一串“飄泊者”!牌子上註明的標題是:“妻”。
“你畫了我!”
“我最想畫的就是你。第一次公開展示人物畫,自然必須是你,否則就失去意義了。”
“我一直都不知道。”
“給你驚喜啊!”
這一次畫展的主題就是:“妻”!
細看之下,在六十六幅畫裡面,都可以見到她的身影。
一幅標題“囚”的畫:壯麗的七彩雲霓和彎彎的彩虹下,聳立於巍峨山崖上的灰色建築物,龐大得如一隻盤踞欲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