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君沒有責怪他們,謝過他們後,命他們告退。叫了個小宦官過來,命他去請孟珏,一則想著孟珏的醫術好,二則想著總要弄明白髮生了什麼。看樣子,雲歌的病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傷,唯有清楚了緣由,才好對症下藥。
當許平君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孟珏時,不能置信地搖了搖頭,風度翩翩的孟珏竟然一夕之間,憔悴虛弱至此!本來存了一肚子的質問,可此時全都變成了無奈。
“孟大哥,你和雲歌不是已經關係緩和了嗎?我還聽她說在跟你學醫,怎麼現在又好像……唉!你得了什麼病?怎麼連路都走不了了?”
孟珏沒有說話,推著輪椅的八月忍不住說道:“公子不是病,是身上的餘毒未清,自己又內火攻心,不肯靜心調理,所以身體虛弱無力。”
許平君驚訝地問:“毒?誰敢給你下毒?誰又能讓你中毒?”
八月卻不敢再開口,只是滿臉氣憤地低著頭。
孟珏淡淡說:“你先下去。”
八月靜靜退了出去。
許平君琢磨了一會兒,心中似有所悟,卻怎麼都沒有辦法相信。孟珏謹慎多智,又精通醫術,能下毒害他的人少之又少,而能下毒害了他,又讓他一聲不吭,八月他們敢怒不敢言的卻只有雲歌。
“雲歌,她……她不會做這樣的事,也許她被人利用了。”
富裕尖銳的聲音突然在屋子門口響起:“雲姑娘當然不會隨意害人,但如果是害了皇上的人則另當別論。”富裕去探望於安,已經從醒來的於安處得知一點前因後果,此時義憤填膺,根本顧不上尊貴卑賤,“皇后娘娘,請命孟大人儘快離開,更不用請他給雲姑娘看病,雲姑娘寧死也不會讓他給自己治病!他在這裡多待一刻,雲姑娘的病只會更重!”
許平君愣了一刻,才明白富裕口中的“皇上”該是指先帝劉弗陵,而非劉詢,反應過來的一剎那,她突然打了一個寒戰,心裡是莫名的恐懼,劉弗陵被害?劉弗陵被……被害?
她迅速瞟了眼四周,看所有人都在院子外守著,一個留下來的太醫正在廚房裡煎藥,才稍微放心,厲聲說:“富裕,你在胡說什麼?”
富裕跪了下去,頭卻沒有低,滿眼恨意地盯著孟珏:“我沒有胡說,於師傅親口告訴我,孟珏設計毒殺了先帝,他還利用雲姑娘的病,將毒藥藏在雲姑娘的藥裡,他的心太狠毒了,雲姑娘肯定傷心自責得恨不得死了……”富裕聲音哽咽,再說不下去。
許平君看孟珏面色灰敗,一語不發,從不能相信慢慢地變成了相信。這麼大的事情,如果孟珏沒做過,他怎麼不分辯?何況,孟珏殺人本就從來不手軟,歐侯的死、黑子他們的死……
許平君想著孟珏的狠辣無情,想著雲歌的生死未卜,強抑著發抖的聲音對富裕說:“你休要再胡言亂語,孟太傅是社稷棟樑,豈會做這等亂臣賊子的勾當?先帝明明是病逝的,所有的太醫都可作證,以後再讓本宮聽到這樣的胡話,本宮一定立即治你的罪!”訓斥完富裕後,許平君客氣有禮地對孟珏說,“煩勞孟大人白跑一趟了,本宮的妹妹病中,實在不宜見客,孟大人請回!富裕,送客!”
富裕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立即跳起來,彎著身子,好似很卑賤有禮地說:“孟大人,請!”
孟珏不肯走:“平君!”語氣中有濃重的請求。
許平君不理他,只對富裕吩咐:“你加派人手,看護此院,不許任何閒人進入,若有違旨,本宮嚴懲不怠。”
富裕響亮地應了聲“是”,過來推盂珏的輪椅,把他向外推去。孟珏回頭盯著許平君:“太醫現在束手無策,你讓我去看看雲歌。她高燒不退,耽擱不得,你不顧她生死了嗎?”
許平君咬牙切齒地一字字說:“我若再讓你靠近她一步,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