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老爺立馬明白平泰公主為的什麼呵斥自家小女兒,也跟著跪下,規規矩矩的叩了三個頭,一本正經道:“母親,兒子也有錯。灼灼還小,若不是兒子走投無路了,她哪裡想得出這般陰損的招數!”
平泰公主見父女倆這樣,心底嘆了口氣,說到底,若不是自己想的太少,自己這小兒子和孫女何至於被逼迫到那等田地!若不是容姐兒見機快,只怕,那徐家族譜上,已經沒有了徐亭遠三個字了!
然而,該有的教導還是不能少的。平泰公主語氣淡淡的對徐其容道:“我教養了你這三四年,到了今時今日,也不能說不管你就不管你的了。既然你也知道自己錯了,回去之後且把那《女誡》《女論語》和《列女傳》各抄一遍,抄完之前,不得出門。”
徐其容哪敢討價還價,忙點頭應諾。
平泰公主又看了眼徐四老爺,到底沒忍心開口訓斥。最後道:“罷了罷了,東西我留下了,你們且先回去吧!”
徐四老爺和徐其容忙點頭應是,行禮告退。桂嬤嬤一直送到府外,才拉著徐其容到一邊,壓低聲音道:“五小姐,這話原不該老奴來勸的。只是,殿下喜歡端著,有些話實在是說不出口,老奴看不下去,少不得替殿下說兩句了。”
徐其容忙道:“嬤嬤是祖母身邊的人,別說是替祖母,就是嬤嬤自個兒要教訓其容,那也是應該的。其容不敢不聽。”
桂嬤嬤點了點頭,道:“殿下並不是怪罪五小姐,只是,殿下早年受過流言的苦,心知對一個女人來說,最重要的便是名聲了。小娘子亦如是。殿下擔心五小姐做那些事情,一個不小心被旁人知道了,落下一個不好聽的名聲。到那個時候,只怕殿下就是想幫五小姐也幫不了了,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
桂嬤嬤語重心長道:“因此,殿下希望五小姐謹記,心思多並不可惱,心機深也不可怕,不管有什麼想法,若是有可能毀了自己的名聲,還是請五小姐憋回去。那《女誡》《女論語》和《列女傳》不是念給別人看的,而是念給自己看的。讀透徹了,五小姐才知道如何美名遠揚。”
徐其容聽罷,忙跪下來給桂嬤嬤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嬤嬤慧言,其容一定謹記在心。”
桂嬤嬤忙把人攙起來:“老奴擔待不起五小姐大禮!”頓了頓,又道,“五小姐能夠這麼快明白過來,便是五小姐的福氣了。”
徐其容心中感慨,但凡小娘子,都是有些心高氣傲的,若不是自己多活了一輩子,哪裡聽得下桂嬤嬤這些諫言啊!前世的時候她會落到那步田地,誠然,沒有人教導她是一個原因。現在想來,就算當時有人對她說這番話,她只怕也聽不進去的吧!
再三感謝了桂嬤嬤,徐其容才上了馬車,徐四老爺已經在馬車裡面等著了。見徐其容眼眶有些紅,不由得詫異:“桂嬤嬤跟你說什麼了?”
徐其容整個人倚過去,抱著徐四老爺的胳膊撒嬌:“爹爹明知道嬤嬤叫女兒過去是為了教導女兒,還偏要問說了些什麼。女兒再把那教導的話複述一遍,豈不是臉上無光?”
徐四老爺掀開馬車前的簾子說了聲“回家”,才拍了拍徐其容的頭頂,道:“在爹爹面前,還擔心什麼臉上無光?”
徐其容笑道:“那若是三舅舅說教了爹爹幾句,爹爹好意思告訴祖母嗎?”
“你三舅舅說教爹爹做什麼?”徐四老爺奇道。
徐其容想了想:“呃……說爹爹這麼多年不肯找個繼室照顧我和姐姐?”
關於繼室這個問題,徐其容其實一直是排斥的。只是之前徐其錦那番話讓她心有所感。徐四老爺不可能一輩子這麼孑然一身,她們姐妹也不忍心看著他一直孤身一人。既然早晚要娶繼室,徐四老爺性子又和軟,倒不如趁著自己還在家的時候,好好把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