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沒人比她更清楚了。所以決定跟溫婉來軟的,站在溫婉旁邊輕聲道“郡主,現在風大。皇上上了年齡,要是在這裡站久了,對身體不好。萬一著涼了如何是好?郡主,你一向最是孝順了,難道你忍心讓皇上一直站在這裡吹著冷風嗎?郡主,你忍心嗎?”
溫婉看著夏影,所有的人都說她是錯的。所有的人,全都在逼她改變,逼著她來適應這個人殺人的社會。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皇帝配合,非常及時地皇帝咳嗽了好幾聲,溫公公很擔心地說道“皇上,你身子骨不好,還是回去吧。要萬一著涼了,怎麼如何是好。”
皇帝擺了擺手“朕無事。咳,咳……”
溫婉抬頭看著皇帝確實在咳嗽,又低下了頭。心裡在掙扎。她知道,這是皇帝愛護她的表現,給她出氣,也是為了歷練她的膽子。可是,可是這不是做其他,是殺人,要她殺人。溫婉看著皇帝再看著周圍佈滿了侍衛,知道這是皇帝外公早就打好的主意了。
溫婉內心深處想跟皇帝說不願意殺人,可是這話她無法表述出來。她很清楚,皇帝外公是為她好,她不能辜負皇帝對她的一片慈愛之心。怕表述出來了,會寒了皇帝的心。在那一個月裡,她其實已經想得非常清楚,心裡也很明白。這裡不是現代,這是不是法制社會,這是貴族階層的社會,這是一個可以草菅人命的社會。如果她今天不表態,如果她放過她們,她在別人的心目中,就會淪落為公主娘那般被認為是痴傻的人。
如果她今天不處置了這些人,她就要被人所看輕。也許皇帝因為自己不受了他的好意,不知道領悟他對自己的好,也許就如當年對娘一般,也不管自己了,如果她成為棄子,那她還有活路。賢妃現在之所以不敢明著,只敢來暗的,還不是因為有皇帝外公看顧著她。如果皇帝外公不管她了,那賢妃捏死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
可是殺人,殺人。她自己那麼愛惜生命,在她的思想裡,世間最該尊重的就是生命,連輕易尋死都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她自己也是非常珍惜生命的人,可這一次,卻是要她一下就殺十三條人命。她下不去手,她不敢去要了這麼些人的命。
溫婉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而旁邊的人全都在等著。溫公公忙把披風給皇帝披上了。皇帝則是靜靜地等著溫婉的決定。
溫婉在掙扎,在劇烈地掙扎。想到後面,看著夏影焦慮地眼神。溫婉苦笑,其實,她一直都在逃避。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從她當奴僕的時候就知道,這個社會是沒有人權的社會。奴僕的命,百姓的命,其實就是草芥,可以任由貴族階層奪取。她看不慣,所以只是覺得自己做到問心無愧就可以了。可就算她想要做問心無愧,別人也不准許的。那幾年,她也知道身邊的細作探子很多。夏影處理了好幾批,雖然她一直強調,能饒一命就饒一命。但是夏影有沒有殺了,她沒去問。或者說,她沒有這個勇氣去知道。她知道這個社會的殘酷。只是她不想去面對這個殘酷,就算自己一直都知道趙王與賢妃對她不利,但是她沒有能力去反擊。所以她一直當將自己是烏龜,把自己縮到烏龜殼裡,當自己不知道這回事。
驚馬事件,落水事件,一步一步緊逼。很清楚,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她就是想要繼續縮烏龜殼裡,他們也不允許了。她以前一直在逃避著,以為這樣就能過去了,等到了時間,就可以去封地,跟舅舅團聚,所以一直忍著。現在舅舅在京城裡了,處境不堪。她就算想要逃,想要避,也沒有可逃可避的地去了。舅舅的話很明確了,一旦敗,等待她們舅甥的就是萬劫不復。
溫婉看著面前的人,眼中的掙扎更為濃烈了。人都是自私的,在選擇他們活換來自己的危險;還是選擇他們死,用他們的死來讓她適應這個社會。這個選擇題,雖然艱難,但是會選什麼,這個是毫無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