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用手去試扯了扯吊著木桶的繩軸。
習玫紅禁不住問:“他不是想投井吧?”
她問的是綺夢。
綺夢用眼波向無情的背影瞟了瞟:“他在找疑問,也在找答案。”
羅白乃也在旁答了腔:“也許,他想要打水洗澡。”
“你看他,行動不便,這麼瘦弱,文質彬彬的,多可憐。”習玫紅眼裡充滿了同情,“他要真的想洗澡,我可以替他打打水。”
綺夢半倦帶情他說:“他要洗澡,倒至少有四五個小跟班會替他燒水,打水。”
“對對對,”羅白乃眼裡充滿熱情地道:“我也想洗澡好久了,卻沒人替我打水。”
習玫紅根本沒理他。
她眼裡好像沒有他這個人。
——至少是自從無情出現之後,這種情形就明顯出現了。
她也似沒聽到他在說話。
至少是沒聽進心裡去。
可是何文田卻聽到了,她扯了扯羅白乃衣衫,羅白乃“嗯”了一聲。
“你真要洗澡,我也可以替你淘點水上來。”
何文田悄聲告訴他:“不過,你知不知道:孫老闆的娘——也就是那女鬼,在門前洗澡的時候,用的大概就是那井裡的水?”
羅白乃馬上忙不迭他說:“不必了,不必了。澡,我洗過了,三天前洗了一次,五天前又洗了一次。”
何文田賠笑學著他說:“對對對,連沖涼時唱的歌都讓我們聽過了。”
習玫紅卻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無情。
無情仍推著木椅。
木輪發出枯燥的聲響。
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
聶青的眼睛也跟著他,瞳子愈轉愈明,眼白卻愈轉愈青。
他臉色愈青,就常不由自主地偷偷去瞄孫綺夢,然後,眼裡就浮現了一種說不出的神色,好像一頭狼,在荒原的月夜裡看到月亮中還有一匹狼。
另一個自己。
誰也不明白他為何會出現這種神情。
2.以雪埋井
果然,無情推著輪椅,未人客棧,招招手,向陳日月吩咐了幾句。陳日月領命出去了,無情揹著門口,向綺夢相詢:
“這兒的水源,不止這一口井吧?”
“是的。”綺夢答,“山前山後,各有一道溪流,都離這兒不遠,還有一道溫泉,卻在山谷裡隱蔽處,我們不愁食水。”
“可是,”無情沉吟道:“到了冬天,這兒會很冷的吧?”
“這座山本來就是座很寒冷的山。”
綺夢的語音也有點涼冷。
像這山上的清晨。
“那麼,溪流都在冬人結冰吧?水源呢?”
“冬天?就靠這井水了。”
“井水不封冰嗎?”
“這井這麼深,井裡的水都自地底湧上來,帶點溫。只要我們在井日罩著塊圓木蓋子,舀水時才打汗,井水就斷不會結冰,我們一年四季,還是可以不虞食水的。”
無情卻好像還有點不明白:“蓋子?”
張切切用手比了一比:“井口大約這麼大,”她又用手往客棧裡的一張圓桌指了指,“造一塊圓木板,一蓋,就把它捂柱了,可以保溫。井裡的水,是山上的地底水,本身就常保溫熱的,只要雪降不致堆積到井裡太厚,那就不會結成冰,不致於以雪埋井。”
無情看看圓桌,再瞄瞄井口,好像有點明白了:“山上的地底水,那就是溫泉了?”
綺夢反問:“大捕頭對我客棧門前的這口井很有興趣?”
無情道:“我怕有人在井裡下毒。”
綺夢道:“我剛才已跟大捕頭提過,我們這兒的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