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弼等幾位先生。至於高等學堂、中等學堂、小學堂,都是這些學生在兼課,偶爾我也操刀上陣。總體來說,雖然捉襟見肘,勉強還能應付過來。”孫元起大致介紹了一下,“這過完年,還會有王先謙、孫詒讓、皮錫瑞、廖平、崔適、陳衍諸位老師要來,師資會稍微寬裕些。不過到七八月份,大學文學院的中國語言與文學系、外國語言與文學系、歷史學系、哲學系、教育系等專業要招生,仍免不了會師資短缺。您既然來了,恐怕也免不了要辛苦一下。”
“呵呵,沒問題。”張元濟爽朗一笑,“嗯,賢弟你還有事吧?我就不多叨擾了。我再去校園裡轉轉看看,對學校也熟悉熟悉。”說罷站起身,便欲告辭而去。
孫元起明白這位張先生算是留下來了,也陪著起身,喚過一名校工,囑咐他帶著張先生先去半山居住處安頓下來,再聽張先生的吩咐。等晚上,在食堂安排一桌接風宴席。
“對了,我在校園裡聽到,好像最近你要結婚?到時候,別忘了請我這個老哥哥喝杯水酒!”臨出門時,張元濟忽然回過頭,衝孫元起促狹地一笑。
孫元起只好訥訥地笑道:“一定,一定。”
有了張元濟的幫忙,孫元起頓時覺得壓在肩頭的擔子輕了不少。比如孫詒讓先生,過完元宵節從浙江溫州動身,是諸位老師中最先到北京的。張元濟考慮到孫元起婚禮在即,主動請纓前往車站迎接。雖然最後孫元起還是一起去了,可之後的陪同、接待,有張元濟出面,孫元起確實省力不少,甚至可以有時間和德庫拉、卡塞爾等那些人討論些問題、去操場上指導軍訓。
婚禮是定在2月28日。
婚禮前三天,孫元起帶著薇拉前去拜見孫家鼐老大人——這可是全大清自己唯一認可的家裡長輩,自己結婚,哪有不告知的道理?
為了能讓老大人能接受,薇拉穿上了清朝女子的衣飾。話說這冬季肥大的衣物遮住薇拉凹凸有致的身軀,再加上本來就是棕色的頭髮,別說,不看臉部,還真像是中國姑娘。
聽門子來報,自己的侄孫帶著未過門的媳婦來拜見,老大人先是驚愕,然後大喜,特意梳洗一番,換了新衣服,在正堂接見,而不是平時的書房。來時,孫元起已經再三囑咐:該跪要跪,該磕頭要磕頭,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孫元起帶著薇拉在堂下跪倒,規規矩矩地給老大人磕了仨響頭,感謝他一直以來的照拂,從光身一人,到現在有事業也快有家庭。
老大人過完年,已經七十六高齡,眼睛花得厲害,估計跪在孫元起後面的薇拉磕頭磕得怎麼樣,他也看不清楚。果然,沒出孫元起意料,等他倆磕完頭,老大人才事後諸葛亮一般,伸手讓孫元起起身:“啊呀,百熙啊,一家人,不要那麼見外嘛,還磕頭……”
孫元起額頭出現三道黑線:不讓磕頭,那你還每次都說那麼晚?;
孫元起還沒有坐定,就聽老大人又說:“百熙,我侄孫媳婦是哪家府上的千金?等會兒,讓她進去,給你的奶奶、嬸孃、嫂子看看,以後也好多多來往……”
孫元起兜不住了,只好洩底:“回稟叔祖,我的未婚妻叫薇拉,薇拉·考斯特,是美利堅人,我在美國認識的,她的中國話說得不好……”
就看老大人本來拂鬚微笑的臉,頓時僵住了,片刻之後才繼續拂動鬍鬚,低聲叫過小廝:“去把裡屋的奶奶們叫過來,見見新上門的侄孫媳婦……”
沉吟片刻,然後才對孫元起和薇拉說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既然嫁到我大清,嫁入我孫家,就要入鄉隨俗,西洋那一套禮儀不適合大清的,要仔細改過來。什麼三從四德、家規家訓,都必須要恪守。明白麼?”
薇拉聰明的緊,早就規規矩矩福了一福,脆生生地答道:“是,叔祖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