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報,需要查收一下!”馬君武回答道。
這位被喚作“任公”的,就是時代鉅子梁啟超,在多學科多領域做出了傑出的貢獻,是中國近代史上著名的政治活動家、啟蒙思想家、資產階級宣傳家、教育家、史學家和文學家。
梁啟超在戊戌變法失敗後,流亡日本,創辦了《清議報》。然而在1901年12月《清議報》發行第一百號的次日,報館被慈禧老奶奶派人燒了精光,《清議報》被迫停刊。可是梁啟超毫不氣餒,在一個多月後的1902年2月8日,又於橫濱創辦了《新民叢報》,每月一日、十五日發行。為此,梁啟超做了大量工作:一方面大量查閱資料,購買西方哲學、社會科學著作,學習新知識;另一方面還要把獲得的知識轉化為文字,他每日奮筆疾書,經常是一天寫五千多字。——這麼說來,和如今的小說寫手非常類似。報紙出版後,市場反應非常良好,立即引起了搶購熱潮,發行萬餘份還不能滿足需求,社會上更是盜印成風。
每日的勞累,在給梁啟超帶來成功的愉悅外,也給他增添了新的苦楚,那就是他的理想和思想:
我們現在說到梁啟超,除了說他是戊戌變法的領袖外,就該說他是國學大師了,而且他的學術成就也得到了後世的肯定。然而在20世紀的前二十年中,他一直非常熱衷於政治,積極參與各種活動,辦報、演講、籌款、組黨,一度出任北洋政府的司法總長和財務總長。而此時他正好虛歲三十,“風雲入世多,日月擲人急,如何一少年,忽忽已三十。”而立之年卻漂泊海外,以辦報為業,無疑背離他遠大的政治理想。這是讓他非常苦痛的。
在辦報寫文章的過程中,梁啟超大量閱讀西方著作,思想逐漸發生改變,與老師康有為的尊孔保皇開始出現分歧。梁啟超是典型的“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遙想當年,17歲就中舉的梁啟超到萬木草堂拜會康有為,認為老康確實有兩把刷子,便拜那時還不過是個秀才的康有為做老師。現在依然秉性不改,接連寫了《釋革》、《新民說·論進步》等文章,鼓吹革命破壞;又寫了《保教非所以尊孔論》,公開反對恩師的保教主張。這讓康有為大為惱火,除了寫《復美洲華僑論中國之可行君主立憲不可行革命書》、《與同學諸子梁啟超等論印度亡國由於各省自立書》兩封很長的信,專門討論革命自立問題,駁斥弟子大逆不道的言論而外,甚至以“斷絕”、“決裂”來威脅梁啟超,來信有“大病危在旦夕”之類的言語,讓尊師重道的梁啟超惶恐不安。
“哦。”梁啟超沒有著急簽收電報,而是拿起桌上的文稿,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圈改了幾個字,遞給馬君武,“這是為本期報紙寫的文章,你看一看,沒問題的話,就拿去趕緊排吧!”;
馬君武接過稿紙,名字卻是《論學術之勢力左右世界》,便一目十行地讀了下去,讀到最後,不覺大聲朗誦:
歌白尼地圓之學說出,而新世界始開;倍根、笛卡兒格物窮理之哲學出,而數千年來學界之奴性靡有孑遺,全歐思想之自由驟以發達。日本之福澤諭吉,當明治維新以前,以獨力創一學校,名曰慶應義塾,創一報館,名曰《時事新報》;著書數十種,專以輸入泰西文明思想為主義。日本人之知有西學,自福澤始也;其維新改革之事業,亦顧問於福澤者十而六七也。苟無此人,則世界或不得進步,即進步,亦未必如是其驟也。我堂堂中華,有數萬萬之同胞,英俊輩出。當此國危民困之時,豈無一二人如此輩乎?
今吾聞諸泰西人,曰我中華有一學者名孫元起,特精通於格物致知之學,首言構成物質之粒子結構形狀,又言光具波紋、微粒之二相,皆破泰西人成說,而為實驗所證實。故彼輩鹹稽首拜服,以為其乃繼創重學制奈頓後之第一人也!繇是可知,我中華故不乏具大智慧、大魄力之學者,惟少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