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珊會感到就任直隸都督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他的耐心也將逐漸消磨殆盡,直隸都督在他心中的價碼隨之一落千丈。等到那時候大人再出手,絕對會物超所值!”
孫元起道:“這不就類似於老北京人口中的‘熬鷹’嘛!不過彥及你說的‘僵持好長一段時間’,大致是多久?五天八天。還是十天半個月?”
陳訓恩道:“怎麼著也得一兩個月吧?”
楊傑也說道:“其實先生不必擔心錯過時機,因為不僅我們在等,大總統那邊也在等王鐵珊什麼時候喪失耐心。如果不把王鐵珊擺平。這場戲怎麼好收場?只要我們搶在大總統前面動手,就不用擔心誤事。”
孫元起點頭道:“如此便好,近期就請彥及密切關注大總統府和王鐵珊的動向,等到時機恰當,我再前去拜訪王鐵珊。”
事情發展果真如陳訓恩所言,國務院和大總統府為了王芝祥督直之事開始了漫長的扯皮與對峙,從四月底一直持續到六月初。這期間發生了不少有深遠影響的大事。比如京師大學堂改名為北京大學,在名字上和經世大學徹底撇開關係;
比如在四川省最南面的寧遠府會理州發現了巨大的露天鐵礦,因為鐵礦附近長有一棵上百年的大攀枝花。故而被孫元起命名為攀枝花鐵礦;
比如大總統府接到西藏聯豫的來電,稱藏人與漢兵在拉薩開戰,死傷無數。而此時吳克仁率新編第四十九協的先頭部隊經過一個多月的跋涉,已經抵達川藏邊境的巴塘。與駐守西藏桑昂曲宗、薄宗程鳳翔部聯絡上;
再比如新疆南路喀什噶爾哥老會首領邊永福、魏得喜率眾舉事。刺殺了新任新疆都督袁鴻佑。此時新疆與內地交通需要經過甘肅、陝西、山西等地,恰好都在孫系的勢力範圍內,袁世凱只好一方面任命原新疆提刑按察使楊增新為都督,一方面命令趙景行、張世膺等對新疆予以接濟。此舉恰好掩飾了徐樹錚率領新編第四十八協由甘肅、青海入藏的行動,而楊增新在接到命令之後迫於形勢,也開始對孫元起暗通款曲;
……
雖然這些事情都是大事,但稍加處理,還不至於動搖國家根本。所以孫元起並沒有投入太大的精力關注,他的視線還是牢牢鎖定京城中這場沒有硝煙的府院之爭。
待到6月9日。陳訓恩匆匆來報:“大人,據情報稱,大總統府準備繞過國務院,改派王鐵珊為南方軍宣慰使,協助黃克強裁撤解散冗餘部隊。為了讓王鐵珊安心南下,大總統府將撥付給他一筆遠超實際需要的宣慰經費,當然,多餘款項不必上交。”
孫元起眉毛一挑:“喲,大總統府也準備使用銀彈攻勢?看來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陳訓恩笑道:“可不是麼!不過大人不必擔心,或許咱們給不了王鐵珊‘南方軍宣慰使’的名頭,可是咱們手裡錢多啊!換成大洋的話,估計活埋他都沒問題。”
孫元起也豪情滿懷:“彥及說的是,那我現在就去用銀子把王鐵珊砸暈,然後送他回老家!”
王芝祥這些天為了直隸都督職務的事情在京城中四處奔波,不停地拜會各位同年故舊、府院當道、參議會代表等,前後輾轉一個多月,卻沒有得到絲毫有用的訊息,府院之間依然僵持不下。為此他食不甘味、寢不安席,直折騰得心力交瘁。此時陡然聽說孫元起登門拜訪,不禁大為疑惑:我和孫百熙平日素無來往,他此時突然登門,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但孫元起身為教育總長、新中國黨黨魁、川陝甘晉四省幕後老闆,是現今響噹噹的實權人物,即便謙虛點說,也能在全國排前五的位置,由不得王芝祥有絲毫怠慢,尤其是在眼下這個關鍵時刻。聽到門房來報,趕緊快走搶到門外:“不知孫總長大駕光臨,王某未能遠迎,還請恕罪!”
孫元起笑道:“鐵珊兄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