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引信會首先引爆藥管,爆炸氣體將黃磷和凝固汽油一同拋向彈著點四周。黃磷在空氣中自燃,點燃四處飛濺的凝固汽油碎塊。凝固汽油能夠粘著於衣物、帳篷、面板等可燃物表面,並持續劇烈燃燒若干分鐘,足以讓沾染者死傷慘重。而且凝固汽油燃燒時會產生大量的有毒氣體,能使其周圍人員中毒或因缺氧而窒息,達到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的目的。
航空燃燒彈在數十米爆炸半徑內形成一片火海,此時正值風乾物燥的冬季,暴虐的火焰迅速吞噬了周圍所有的可燃物,包括人體、馬匹。驚惶的恐叫聲、淒厲的慘叫聲夾雜著彈藥的殉爆聲,一直傳到河對面的新疆駐軍營地。
站在高處的阿爾泰辦事長官帕勒塔,親眼看見一個渾身是火計程車兵衝出營地,試圖跑到布林幹河的冰面上撲滅身上的火焰。可他即便在冰面上打滾,火焰依然熊熊燃燒,幾分鐘後,他變成一段暗黑色的焦炭,餘燼的煙氣似乎越過寬闊的布林幹河,直撲帕勒塔的嘴鼻,彷彿就是昨天烤全羊的味道,這讓他忍不住嘔吐起來。(未完待續。。)
三九九、繫馬高樓垂柳邊(九)
但這只是開始。
兩架轟炸機緊接著又扔下了七枚燃燒彈,這才揚長而去,只留下偵察機在原地繼續偵查。整個外蒙匪軍營地火焰四起,黑煙直衝雲霄,煙火之間到處都是掙扎呼救的憧憧人影,殉爆的子彈炸藥則像除夕夜的煙花鞭炮,噼裡啪啦響個不停。但爆炸聲再大,依然遮掩不住那些淒厲的慘叫聲。
有一枚燃燒彈稍稍有些偏離營地,誤落在布林幹河畔。河面的堅冰經歷了整個冬天,厚達三四尺,居然被燃燒彈融化形成了一個直徑數十米的深潭,很多人都想用水撲滅身上的烈火,於是奮不顧身地撲進了冰冷沁骨的布林幹河,誰知在冷熱交侵之下,他們死得更快。
河對岸阿爾泰巡防營的所有官兵都默默站在河邊,凝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響。儘管不遠處就是烈焰熊熊,不時有風將熱氣席捲而來,但每個人都從心底裡泛出無盡的寒意,只冷得他們面色蒼白、手足堅硬、渾身發抖,許多人情不自禁開始向自己的神靈禱告:
“長生天保佑!”
“我的胡大啊!”
“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如來佛祖、列祖列宗在上,保佑小的平安!”
大火足足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才漸漸熄滅,帕勒塔硬起膽子帶著部眾越過了布林幹河。在路過燃燒彈形成的深潭時,可以看見深潭的水面密密麻麻飄滿黑炭似的人體,卻沒有一個發出呼救響動。想來都已經死去很久。
外蒙軍的營地經過燃燒彈的洗禮再也看不出半分原先的模樣,氈包、帳篷、壕溝、工事都已經蕩然無存,那些喧鬧的蒙古漢子現在也永遠地安靜下來。以前騎馬縱橫、射獵摔跤的強健身軀要麼葬身火海化為灰燼,要麼被燒得腸穿肚爛、面目全非。
一路走來,八個巨大的彈坑可以歷歷數出,彈坑周圍數十米內的一切都被燻成黑色,被燒焦的人體依然嫋嫋冒出煙氣,不時有內臟受熱崩出灑落一地。不少人被燒得體無完膚,卻還沒有即時死去。在地上輾轉呻吟、厲聲慘叫,只求速死。這時幫他補上一刀給個痛快,不是殘忍。而是無上的慈悲!
巡防營官兵的嘔吐聲也是此起彼伏。這些膽敢跟過來計程車卒大半都在剿匪平叛中見過血,現在還能吐得天翻地覆,足見場面慘烈程度。
丹柏江村帶過來的一千多人,經此一役能夠完好無損的不過兩三百人。勉強落個囫圇身子的大概也還有兩三百人。其他人都已魂歸泉壤。殘存計程車兵失魂落魄地站在不遠處,對於迫近的巡防營士兵毫無反應,一個個目光呆滯,牢牢盯著黑色的營地遺蹟。
如果新疆以後與孫元起作對,自己是不是也難逃這一下場?想到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