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戰略恐嚇麼?
不過這不是孫元起關注的重點,孫元起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還得派遣大軍入閩?你不是說不動用廣東的軍隊麼?”
楊度狡黠地眨眨眼睛:“當然不動用廣東的軍隊,楊某打算向朱介人借兵!”
“啊!”孫元起不由得驚訝出聲,“皙子你怎麼又把主意打到了浙江那裡?朱介人本來就對咱們有些三心二意,現在我們向他借兵,他會同意麼?若是他藉故婉拒或者徹底倒向袁項城,那又該怎麼辦?”
“咱們著手奪取福建,袁項城或許事先能猜到兩三分;但向朱介人借兵入閩,連百熙你都意想不到,那袁項城在事成之前肯定無論如何都猜不到一分半毫。如此一來,我們這個謀劃就先成功了七八成!”很明顯,楊度對孫元起的驚訝頗為得意:“不錯,朱介人對於咱們借兵肯定心裡有所牴觸,但他卻未必敢明言拒絕,更不敢在現在就徹底倒向袁項城,因為浙督府背後的財神爺和大主顧是寧波銀行家及四明銀行。
“如今華熙銀行在全國都舉足輕重,在長江以南更是風頭無二,一言決定浙江全省大小銀行生死絕非玩笑話,所以這些寧波銀行家都唯莉莉絲夫人馬首是瞻。如果你有意制裁四明銀行,你說那些銀行家怕不怕?既然背後財神爺都戰戰兢兢,他朱介人哪裡還硬氣得起來?”
孫元起道:“就算朱介人答應,他藉口兵員不足、裝備不齊,拖上三五個月,那咱們入閩的計劃同樣得泡湯!”
楊度冷笑道:“他要敢拖延,百熙你就不會派湯蟄翁回浙江當監軍麼?說白了,咱們這次借軍除了彈壓福建地方之外,還有迫使朱介人繳納投名狀的意思。如果朱介人乾淨利落答應,迅速派兵入閩,那自然一切好說;若是他不識抬舉,咱們憑藉新中國黨在浙江省議會的份額、湯蟄翁在浙省的聲望以及寧波銀行家的財勢,換掉朱介人這個都督易如反掌!”
孫元起這才明白楊度的用意:“若依皙子之意,浙省入閩兵力應該以多少為宜?”
楊度斟酌道:“浙江現有一師又一旅的兵力,分別是浙軍第6師、浙江獨立旅。此次入閩兵力不能太少。太少則杯水車薪,起不了什麼作用;也不能太多,否則閩中未平、浙省先亂。咱們豈非得不償失?在楊某看來,浙軍入閩以一個旅的兵力最為適宜。具體是派遣哪個旅,百熙不妨諮詢一下湯蟄翁的意見。
“福建軍隊在軍制改革後整編為陸軍第14師,下轄第27、28兩個旅,但都未滿編,共有官兵8000多人,由許崇智任師長。現在許崇智因涉嫌主導福建獨立。已經被迫棄職逃走。如果此次浙軍能夠成功入閩,百熙正好可以順勢整軍,安插些自己人進去。”
孫元起在心中默默籌算片刻。然後說道:“既然袁項城以前是都打著‘閩人治閩’的旗號,派遣北洋系中的福建本省人士插手福建事務,咱們也不能授人把柄。我看不如就派朱一民(朱紹良)入閩暫領陸軍第14師師長之職吧!朱一民的父親曾做過福建永泰縣知縣、南臺海防同知,他本人也出生在福州。並在福州求學。算是土生土長的福建人。而且朱一民現任陝西陸軍第一師第二旅的少將旅長,暫領師長之職也不算僭越。”
楊度道:“閩軍人事調整自然由百熙一言而定,不過入閩之事必須要在袁項城當選大總統之前儘快實施才行。如果袁項城還沒有正式當選,心底對佔據國會三分之一席位的新中國黨總存有幾分忌憚之意,對百熙你也會退避三舍;縱使咱們在福建有所異動,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而他一旦當選大總統,便再無顧忌之處,而且可以名正言順地插手各地軍事行動。我們再派兵入閩必然會遭受重重阻礙!”
孫元起點點頭:“那咱們就把罷黜國民黨籍議員的提案在國會中折騰得久一些!”頓了頓他終於問出埋藏在心底很久的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