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瞻先生怎麼這麼迅速就回來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梁燕孫對你出言不遜?”
阮忠樞低聲道:“大少爺,阮某在國會那邊得到確切訊息,說是包圍國會的官兵得到燕孫秘書長的暗示,已經允許外間向國會中運送飯菜、飲水、衣物等。議員們得知外間訊息後都閉口不再談選舉總統之事。轉而聲討起大帥來。所以在下剛到國會顧不上見燕孫秘書長,就趕緊回來向您報告情況!”
袁克定大驚:“你的意思是梁燕孫——?”
就在此時,門衛來報:“大少爺,趙智庵趙先生前來拜訪,聲稱有緊急要務呈報!”
袁克定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連忙說道:“快請,快請!”
趙秉鈞興沖沖地走了進來,卻看見阮忠樞也在座。神情不禁一滯。阮忠樞倒也識趣,連忙起身告辭道:“大少爺。阮某家中還有些瑣事要處理,暫且告辭,還請贖罪!”
等阮忠樞走後,袁克定急忙問道:“智庵先生,到底是什麼緊急要務?難道又發生了什麼大事?”
趙秉鈞湊到前去,從懷中掏出幾頁紙來遞給袁克定:“大少爺,您不是委託趙某與日本駐華公使山座圓太郎先生溝通,看看能否達成借款協議麼?趙某領命後迅速與山座公使聯絡,結果他對中國政府以武力平定孫百熙叛亂非常贊同,慨然應允借款購械,答應雙方只要簽署協約即可馬上撥款。這是他擬定的協約條紋,請您過目!”
自清末以來但凡與外國簽署條約,怎麼也得來回磨嘰上好長一段時間,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半年一年,甚至三五年的都有。比如袁世凱代表民國政府與英、法、德、俄、日五國銀行團簽署的《中國政府善後借款合同》,前後就長達一年半時間。袁克定雖然有些紈絝,但畢竟在官場上打過滾,又跟在袁世凱身邊觀摩學習那麼長時間,見識還是有的。
袁克定記得自己下午四五點才給趙秉鈞下達命令,現在不到晚上十點,日本公使居然就擬定了協約草案。這未免太過神速了一點!所以他情不自禁地反問道:“怎麼那麼快?”
趙秉鈞道:“快麼?那是因為山座公使也收聽到了孫百熙要求我們二十四小時內做出答覆的宣告,而且他知道我北洋軍經過南征之役軍費嚴重短絀、彈藥嚴重不足,迫切需要援助。現在時間緊急,根本不容許雙方坐下來字斟句酌地商談,所以他抱著十二萬分的誠意,基於‘中日親善,互相提攜’的立場,從實從快擬定了協約條文。同時要求我們必須絕對保密,儘速做出答覆,以免貽誤戰機!”
袁克定半信半疑地接過協約草案,開始逐條審閱起來。
趙秉鈞在一旁解釋道:“大少爺,您別看山座公使洋洋灑灑地寫了二十多條,其實核心就是這麼幾點,一是允許日本奪取並繼承德國在山東的一切權益,山東省不得讓與或租借他國。在此以前山東權益已經完全落於德國之手,現在允諾轉讓給日本不過是慷他人之慨。如果日本有能力奪取,咱們樂觀其成;若是日本沒有那個能力,這個條文就是畫餅充飢;沒準兒日本和德國在山東血戰一戰拼個平手,咱們還能坐收漁翁之利呢!
“二是承認日本人有在南滿和內蒙古東部居住、往來、經營工商業及開礦等項特權。旅順、大連的租借期限並南滿、安奉兩鐵路的管理期限均延展至99年。眼下沙俄在庫倫扶植哲布尊丹巴政府,慫恿外**立,又在東北哈爾濱、寬城子等地興風作浪。染指東三省之心昭然若揭。現在咱們讓日本進入東北,正可以‘以洋制洋’。眾所周知,日俄兩國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他們十年前已在東北大戰一場,結下了血海深仇。將來咱們稍加挑撥,沒準兒準他們還會大打出手!
“三是中國沿海所有港灣、島嶼概不租借或讓給他國。山座公使特別提到這一點,他說對於中國領土能否保持完整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