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歡穩住身形,橫劍相抵,亦匯聚全身內力,不敢小覷。
風沙驟起,那白髮老嫗掠身而至,勾起手掌,發動內息猛然揮出,使得兩袖高高鼓起。
兩人內力相擊一瞬,便轟然一聲,飛沙走石。付大慶和萬不同都急忙後退遠遠避開,以免誤傷。
只相較一刻,江朝歡便覺氣海沉滯,如洶湧波濤撲面而來,壓制住了自己內息。深知自己內力不如這老嫗深厚,他心下計較須臾,立時將橫在身前的長劍勉力向前一推,又順反彈之勢從旁避過。
白髮老嫗半途轉身,一手繼續探去。
趁隙抽出長劍,江朝歡就勢斜劃而下,劍鋒凝出一道青光。
這一招逐雲間取自穿雲破第三式,是除起手式外最溫和輕便的一招。那白髮老嫗內力極強,卻摸不清武功路數,是而江朝歡以這一招兼具攻防,著意試探。
只見劍光過處,風聲緊俏,那老嫗右手一攔,一根黑色小棒正擊在劍身上,只聽“嗡”一聲,將劍勢壓下一寸。
江朝歡翻過手腕,抽劍回身,定睛一看,那老嫗手中拿的竟是一根又細又短的木棒,表面粗糙斑駁,看起來並非什麼貴重木料,棒頭有一個收束,頂上一顆小小圓球。
不知這武器是個什麼東西,卻見她僅以木棒相迎便擊退玄鐵重劍,而木棒分毫未損,心中一顫,想必今日是遇到了當世高手。
未等他調理內息再出手,白髮老嫗就欺身而至,兩指間輕輕一挑,夾著那木棒,如筆走龍蛇般揮毫一抹,直取江朝歡面門。
江朝歡依照千面陣法踏出一步,不再硬接這招。
然而這時,只見白髮老嫗身形一滯,右手高懸,那細細木棒便疾射出去,正朝著遠處林間。“呃”,一聲驚呼戛然而止,那木棒倏然自付大慶後背射入,從胸前穿出。老嫗又飛速轉身,腳下回旋輕點,一手回撈接住那射出木棒。而付大慶胸口鮮血噴薄一線,轟然倒地。
原來適才他觀二人打得激烈,便想趁機逃走,誰知反遭殺身之禍。
白髮老嫗接住染血木棒,微微一怔,胸口劇烈起伏,似乎被那覆在黑沉朽木之上的鮮紅刺痛,鬢間髮髻四散飛揚,轉而逼視眼前兩人,萬不同剛剛本也想偷偷溜走,此刻見了付大慶下場不敢再隨意動作,一步一步竄到江朝歡身後。
江朝歡瞥了一眼付大慶的屍體,心中越發驚疑。他雖行走江湖不過三四年,也見識過少林丐幫等各大派無數高手,自問當世可稱對手的,十根手指數得過來。卻從未聽過這樣一個使木棒老嫗的名號。
若現在逃開或許還來得及,但顧襄的下落分明與她有關,江朝歡略一猶豫,還是開口問道:“不知前輩與顧門有何恩怨?那姑娘年紀輕輕,想必不會與前輩的糾葛有關。”
白髮老嫗雙目圓睜,眉心皺成一團,使那傷痕越發矚目。
她狠狠地盯著江朝歡,“凡是顧門走狗,我恨不得生啖其肉。她是顧門的人,就必須要死,你也一樣。”說著,後面傳來一聲急促的輕嘯,她悚然一驚,彷彿清醒過來一樣,再冷冷打量江朝歡,“你不是顧門普通的使者,你會穿雲破,還會朝中措,你是顧雲天的什麼人?”
見她竟叫得出自己的武功,可見她對顧門非同一般的熟識,江朝歡不由心下驚異。
他正躊躇如何回答,卻聽遠處又一聲急嘯,天色已經漸漸昏暗,斜陽的紅線一抿,映在林間抹過紅影。老嫗仰頭一望,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冷哼一聲,驟然掠步,又猛撲過來。
江朝歡忙側身避開來勢,手腕壓下,將長劍一挑,“叮”一聲,擊在老嫗手中木棒。
這次他未隨反彈之勢退開,反而全力相搏,右手橫劍抵在身前,左手亦兩指壓住劍身,全身內力灌入,長劍與短棒切過,一縷紅光,劍身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