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各懷心事,一時竟靜默了下來。走了良久,路白羽突然勒住了馬,抬手做了個手勢。
幾乎就在同時,另外三人也警覺地察覺到前面有人,且絕對是極高的高手。
那人也定然發現了他們,立刻閃身而去。只見右邊遙遙掠過了一個影子,快的驚人。
“顧襄陪你等在這,我和鶴護法分頭追。”江朝歡話音剛落,便已和鶴松石追了上去。
倏然間,幾人追逐著已經消失不見,顧襄握緊了長劍,半擋在路白羽身前,五感敏銳地搜尋著周圍的環境。
天光傾瀉,照的路邊亮得模糊。偶爾幾點蟲鳴也靜默了下來,彷彿睏倦於秋日午後的暖陽。
好像沒有什麼不對,顧襄回頭看了一眼路白羽,見她只是她一貫嬌嬈地半笑未笑。這時,卻聽到撲騰聲,路邊樹木上墜下了幾隻鳥雀。
“怎麼回事?”顧襄霎時戒備起來。她剛要邁步檢視,卻被路白羽拉住,她的目光順著路白羽的手指看向了腳下,幾隻在腳邊爬行的小蟲同時粘在了地面上似的,定在了原地。
剛想再看一眼,顧襄卻突然眼前一黑,心臟極猛烈地咚了一下,隨即就橫衝直撞地跳開了。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一種聲音,就是她體內心臟惡狠狠跳著的振動。
不過片刻,她身上就被冷汗浸透了。她勉力調整內息,可心臟就像不再受她控制似的,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她的內腑。很快,她的手腳都傳來了酥酥麻麻的刺痛,連維持著站立都耗盡了全身的氣力。
她極小幅度地搖了搖頭,將虛影從眼前趕走了一點,稍微看到了眼前的人,唇色慘白,正在發抖,想必也和她一樣中了招。
“這地方…不對,讓他們速速…回來。”
她好像聽到了對方正艱難地吐字,只是這聲音飄忽得像是天邊傳來的。她掙扎著翻訊號彈,每一點細微的動作都讓她的心臟振動地更激烈。
驀然,她腦海裡閃過了一點什麼。聲音…共振…她明白了。
顧襄用最後的力氣割下自己的裙角,揉成布團塞進了耳朵裡,又給路白羽也塞了兩塊。做完這些,她就已經累得脫力坐倒在了地上。
好在,布團加上她自己用手捂住了耳朵,那種難以言述的難受感終於好了一些。她趁機調動內息,抵禦那聽不見的“聲音”。
路白羽也坐了下來,她是個聰明人,很快反應過來,也恢復地更快。她放下了一隻手,好像是要在地上寫字。然而,正在這時,一聲震天動地的鼓聲撞上了她們。
好似天地的轟鳴,無盡海底的浪湧,一瞬間,世界天旋地轉。心臟猛得跳到了嗓子眼。
接著,就是一聲快似一聲的鼓點。整個人間好像失去了一切色彩,一切聲音,只剩下了這鼓聲。顧襄扒著地面,無力地喘息著,已經感受不到了自己的存在。她的身體也不再屬於自己,就連她的心臟都開始跟著那鼓聲的節奏狂跳。
即使堵上了耳朵,鼓聲也如落水者被海水侵吞一樣,從所有縫隙中爭先恐後地鑽入身體,把人嚴嚴密密地包裹起來。
人的五感是共通的,她知道,這樣下去,很快她就會心臟衰竭而死。
不過,隨即她就發現,雖然這沉重的鼓點衝擊力更強,但她潛心運內力時,尚能抵抗一二。倒不比適才的無聲,讓人毫無反擊之力。
稍作調息,手腳終於能勉強活動。她和路白羽連忙起身朝鼓聲小一些的方向逃去。
然而,沒跑多遠,她就能感覺到,那鼓聲的來源也在隨著她們移動,不遠不近地綴在後面,卻又不急著追上似的。
顧襄心口煩惡不已,又不知對方到底要幹什麼,忍了又忍,終於止步高聲問道:“閣下所為何來,為何不敢現身?”
她的聲音被鼓聲吞沒,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