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試試。”旁邊的人不屑地搶過來,勢在必得地一拔,然而,亦無法抽出劍身。不一會兒,這把寶劍已經在十數人手中傳了一遍,竟沒有一人能將它拔出,就連淨寂大師這樣內力深厚之人都辦不到。有人怒道:“你這是在耍弄我們嗎?拔不出來的劍要它有何用處?”“就是,你隨便弄來一把打不開的破劍,就想冒充玄隱劍,引我們自相殘殺,好深的算計!”謝釅收回寶劍,將它倒懸在身前,朗聲開口:“幾位多慮了。玄隱劍非以人力能開,唯有有緣之人才能拔出劍身,取得淮水派秘籍。”“有緣之人?什麼叫有緣之人?”眾人紛紛詢問。謝釅將寶劍猛地抽出一點,右手食指放在其刃上一碰,尚未使力便立刻被劃破了一道血口。在眾人驚奇的注視下,他把傷口放在劍鞘刻著“玄隱”二字的凹槽上,鮮血流入槽中,片刻之間便從“隱”字的最後一筆流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這是什麼把戲?”眾人看呆了。顧襄也緊蹙眉頭,看了看謝釅,又看了看毫無異色的江朝歡。“各位皆是有識之士,當知匠人鑄造兵器之時,常以血為祭,方能淬鍊成絕世的寶器。”謝釅解釋道:“淮水派江前輩把玄隱劍交給我謝家時,亦說此劍是他用鮮血鍛造,非有緣之人無法破開。唯有以血試驗,若是像我這樣,一路流下來,就是沒有福分開啟。”“只有有緣之人的血能透過劍鞘滲入劍身,破開其中機關,方可拔出劍身,得到秘籍。所以玄隱劍在我謝家十幾年也是明珠蒙塵,還不如藉此機會,交給各位英雄一試,若能有幸開啟,自當交付與他,方不負江前輩苦心。”滿堂賓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似信非信。“你當我們是小孩子那麼好騙嗎?什麼有緣之人,什麼用血開啟,一派胡言,我是一個字也不信。”何少君首先表明態度。“各位何妨一試?既然是劍尋良主,也不涉及引諸位相爭之意。難道是連劃破手指,放一點血都不敢?”謝釅出言相激。群雄聽了,明知他這是激將法,卻也不免反駁:“有何不敢?”生怕露怯,令人嘲笑。更有人心下想道:世上奇事聽起來荒誕,卻常常如此。若他說的是真的,萬一我就是那有緣之人,豈不是白白得了件稀世珍寶,絕頂武功?若是騙人,或者這寶劍被別人得了,那我再發難,要慕容褒因也不遲。於是一個崆峒派漢子站出來道:“我來試試。”只見他依照謝釅的樣子,在劍鞘刻痕上放血,卻依舊沒有使寶劍出鞘。有了他的樣子,群雄紛紛上前,躍躍欲試,生怕自己就是那個有緣之人,卻被之前的人搶了先機。謝釅吩咐家丁為眾人排好順序,便站在一旁監督。卻見滿懷信心的一個接一個上去,皆是失望而歸。過了半個時辰,隊伍才進行了一小半,尚有一百餘人未試。在巨大的誘惑面前,人人都翹首跂踵,全然忘記了此來原本的目的。謝夫人冷眼看著這一場鬧劇,終於忍受不住,拂袖離開。心下叫了聲不好,謝釅忙追了出去,跪在母親身前請罪:“孩兒自作主張,事前未與母親商議,還望母親體諒。”“你的確是成家立業了,這種大事都不知會我一聲,你可還把我當做你的母親?”謝夫人怒道:“我謝家屹立武林,憑的不僅是武功,更是信義。如今你卻為了遁世避禍,撒出這種彌天大謊,置我謝家百年清譽於何地?”“母親,孩兒有罪,但是的確是別無他法了。而且,此舉不僅能平息群雄怒火,更有別種深意。”“什麼深意?”謝夫人嚴聲問道。謝釅左右環顧,確定無人,起身附在母親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謝夫人的臉色越來越冷,幾乎能凝結成冰。她忍不住打斷謝釅,喝道:“你從來戇直剛正,幾無心機謀算,這個法子是誰教你的?”“這…”謝釅一驚,硬著頭皮回答:“是孩兒自己想出來的,有什麼不妥嗎?”“本就危機重重,偏要更添變數。事已至此,謝家的存亡,就在今日了。”謝夫人面色慘然,不再苛責,幽幽長嘆而去。謝釅望著母親的背影,心如亂麻:難道我做錯了嗎…這樣真的會引來禍事嗎…眼前出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