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瞭解這一點的。從他三讓徐州,能見分曉。佔據徐州對劉備來說易如反掌,但,劉備考慮到自己是客人,又是陶謙病危,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再加上考慮徐州四戰之地,自己根基淺薄,留下來怕佔不到便宜,所以拼命地推辭。徐州最後還是歸了劉備,而且他還贏得了‘仁德之名’失去徐州的時候,他拋棄妻子,卻不忘帶著百姓。可見此人的心腸,有多狠,有多硬,比較酷似於當年的高祖劉邦了。若說他沒有大志,打死我我也不信,所以我的意思,此人留在冀州,其實是個禍害,公子要嗎設法把他除掉,要嗎,把他趕出冀州,否則後患無窮矣。”
有些話,不點不明,就是一層窗戶紙。劉子揚聽郭嘉這麼一說,心裡也隱隱的感到共鳴,似乎的確有點沽名釣譽,積累政治資本的意思。不過他還是不相信,劉備有爭天下的野心,只是付之一笑。
郭嘉的請求居然在審配和逢紀的促成下得到准許,這讓我頗為意外。還是郭嘉的一句話點醒了我。“這兩個傢伙沒安好心,我走了公子要特別小心。”原來把我當成李世民,想把我身邊的人一一的調走。果然,郭嘉剛走,周倉就被調去守城門了,他升職了,接替了審榮的位置。不過我輕易地看不到他了。就可氣的是田豐,居然被審配和袁尚保舉到清河郡去做太守了,我估計父親可能也是不願意看到他,才把他支的遠遠地。張繡來到冀州後,做人異常小心,等閒的時候我也見不到他。和我關係不錯的就只剩下一個崔琰,在父親面前說話還有點用。
轉眼幾個月過去了,甄宓還在孃家住著。十一月的天氣,森冷徹骨,北風呼嘯,冰封千里。寒霜佈滿冀州城城頭。鎧甲穿在身上,能把人的心凍成一塊鐵板。黑龍騎依然駐紮在城外,幾個月來我和這班兄弟也沒有見過面。聽說昌豨和朱靈被調到孟岱的平叛軍中去了。管承隨沮授之子沮鵠去幷州催督糧草了。而我竟然一點也不知道,也沒誰事先給我打聲招呼。
這幾個月來,我從沒間斷過去老爹那裡請安。間或,遇到老爹身體不好,或不高興的時候,便引吭高歌哭上一段。他每次都多少會受一點感動,誰知道這招不能老用,時間長了,竟然被袁尚給學會了,一不小心,老爹的面前又多了一個孝順兒子了。
那位田姨娘,我每次去都能看到她,她陪伴在父親左右,把父親纏的骨瘦如柴精神日漸萎靡。每次她見到我都保持著親切的笑容,沒有半點羞澀。彷彿,那天我在木屋中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他。那天我回去之後,就給開了一個壯陽補腎的方子,然後出門。
外面正下著入冬以來的頭一場大雪,強勁的西北風攪動的棉絮似的雪花肆意旋轉。打撲這夜行人的臉頰和眼睛,天空和大地迷茫一片。
我走到父親的寢室門前時,田姨娘穿著血紅蜀錦棉袍,俏生生的立在雪中和一個丫鬟看風景。我揮手示意丫鬟下去。沉著聲道:“你要知道節制,父親年紀大了,你會害死他的。”田姨娘一愣,旋即明白,眼中射出委屈的光,幽幽道:“不是我,是將軍他——”我嘆了口氣道:“你自己想清楚好了,我只是提醒一下,萬一父親有個三長兩短,想來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田姨娘深深地點了點頭道:“你——我會的——你冷嗎?”我扭過頭不看她,把一張方子遞到她的手上道:“就按照這上面煎藥,每天兩次,記好了。”
“等等,公子,你等下走,我有話講。”她的聲音很幽怨。寒風拍打在她的臉上,嬌嫩的肌膚立即嫣紅。
“說吧。”我轉過頭去。
“我不會害你的,你放心吧,永遠都不會。”她說完,就轉身走。幾滴晶瑩的淚珠被風吹到我臉上,比雪還冷。
我走出大將軍府邸,又轉折走上冀州城大路,腳下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嚓嚓嚓響著,挺直的腰桿上,手上和脖子感到雪花融化的冰冷,天上的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