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吧。”
沮喪之色一下浮在郭伏威面上,鬆了鞏凡,喃喃道:“又是這般。望遠鏡是如此,這油又是如此。絕世好物,惜之卻如此之少,用完就無,真真奈何!”
“這個倒是造得出的。只消有原料,我不知道現在是叫石漆還是叫什麼,是一種黑乎乎的稠油,有時從地下就挖得出來,弄到這個就能造了。”
“石漆……”郭伏威默默把這個名字唸了數遍,只要世上真有此物,再怎麼的他也會去弄來。有了這東西,這片海面再會有誰敢來撒野?不過現在打仗正急,卻是不能想這個了。
不再理會這個大火炬,遊船輕盈的轉了個圈,直直插向海面深處,此時那小船已經跑得連點桅杆影子也不見了。郭伏威自是不用擔心,自打有了望遠鏡,他深信對方就再給他們一個時辰去逃竄,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加速,加速!”郭伏威不停的催促,這是因為天不作美,漸漸黑了下來。從開始追逐以來,已是好幾個時辰過去,現在已是傍晚時分。
遊船在緊緊咬著小船追著不放。但天色給了小船無盡的希望,只要他們能熬到天色黑透,那麼逃出生天的機會無疑必是大大的增加。
王潑五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神色陰鷲的盯著天空,腦中卻是一片混亂,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出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艘能在水面上快到幾乎能飛起來的船,會炸的圓筒,一放就是一抱一抱的弩箭下來,光密度就能嚇死人,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弩?
空自人多勢眾,空自船多船大,竟自眼睜睜看著只能捱打——這世道是怎麼了?怎麼全都是些讓人看不懂的,一兩樣也就算了,還一出就是一大堆!這讓人還能活麼?
“五哥,弟兄們都已經盡到最大力了。咱們的船隻能跑得這快,沒辦法了。”彙報的是個瘦高個,正是一肚子壞水的軍師韓更。“那船卻是陰魂不散……真不知天黑完之前能不能擺脫於它。”
“漿手也安排了?這當口能出一把力的,全都派上去!誰要是敢拖後腿,哼。”
“五哥放心。他們都明白,不想去官府吃那一刀,就玩出命來行船罷。只是船上卻沒安床弩,對方如果靠近了炸,卻如何是好?學生無能,卻是想不出方法。”
“想不出就罷!”王潑五惡狠狠的,“該誰挨就去捱到,天生天命,誰也不怨!我也看到了,那炸惡是惡,卻傷不得船。只要船在,咱們人多怕甚麼?……就只恨那弩箭不知為何,一放就是一大把子,擋也擋不得!深恨!不過現下已夜,他們卻也別想再那般肆無忌憚!”
“那是那是。學生已經把所有大盾讓人形成盾牆,又滅了所有火光,這夜中他們再想射準,那是妄想。他們若還想打時,就只能與咱們靠得極近,方能看清——那時,弟兄們的箭支會好好教教他們,晚上卻是要如何來打仗!”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放聲大笑。王潑五笑得喘不過氣來,“是極!這些水軍不知死活,佔些上風也不知收手,卻是活該給我報仇雪恨之機,三十五把弓,怎麼也要射死他十個八個,方出得我心頭這口惡氣!告訴弟兄們,射死一個,賞百金!”
“若有機會,卻是不妨跳幫,把這船奪了方是最佳。”韓更撫著下巴,“到那時,我等多找船匠,將其仿製,不說多,有個十艘八艘,這海面誰還敢看得?”
“那自然是好……不過不必急。就今夜奪不得船也是不妨。來日方長,只消知曉此船存在,必有船匠願上門求教。就算他等不願人學了去,也須得請人造船罷。只消重金,不難盡得其密。……戒備,戒備!直娘賊來的卻是好快!”
藉著天黑透之前,鞏凡他們終於趕上了小船。一方面是天黑,另一方面是欺負小船沒辦法還手,他們欺得極近,到了近五十步,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