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多走了幾步。他知道這是林青特意安排,回頭對林青明媚一笑。
林青下了車正在交待馬車婦回來接她們的時間,突然有一個怪腔怪調的聲音大聲說:“喲,我道是誰呢?這不是惜雅樓的紅牌曄雅公子嗎?”
林青頓時皺眉,回頭見有幾個人本來站在湖邊,看見曄雅便走了過去。看上去是某個主人帶著下人在遊湖。這人年齡都不超過二十五歲,打扮得也相當富麗,相貌生得倒還可以,只是眼光閃爍,無端讓人討厭。
“怎麼,今天也學人家正經的閨閣公子出來遊湖了?”為首的人一邊說,一邊伸出來玉扇來勾曄雅的下巴。
曄雅皺眉,卻沒有辦法做什麼,只是側開臉讓過,低聲說:“黃小姐,請自重。”
那黃姓女子彷佛聽見什麼好笑的事情,突然提高了聲音說:“不得了不得了,現在這什麼世道啊。青樓伎子,出來賣的人,竟然要人家莊重。”她說完,身邊幾個一起尖笑了起來,惹得周圍遊湖的人紛紛朝這裡看來。
曄雅臉色一白,勉強才把心裡羞憤的感覺壓下去。
林青猜到這人肯定也是惜雅樓的客人,或許還有些來歷,被曄雅拒絕後記恨到現在。她打發了馬車婦後,才走到曄雅的身邊,才要說話,被曄雅一個眼神制止。林青明白曄雅不想節外生枝,於是直接牽起曄雅的手,朝已停靠在碼頭的畫舫走去。
“站住!”那黃姓女子顯然不打算就此作罷,她攔在林青和曄雅面前。
曄雅的不悅讓林青徹底沒了客套假裝的心思。
她沉下臉,直接冷聲道:“讓開。”
“哎呀,你這毛丫頭,奶還沒斷,敢跟我搶人?你知道我是誰……”
“你有資格讓我知道你是誰嗎?”林青微抬了下巴冷笑,眼睛裡閃爍著無比冰冷的光芒。
她第一次用這種倨傲的語氣與人說話,但是周圍人在她的氣勢下都是一呆。連素來知道林青性情的曄雅聽著,都不覺得這句話有任何不妥。
似乎這才應該是她的本來的樣子。
那人也不知是氣還是噎的,半天才想起來說:“你……你有膽就把名字說出來!”
林青更輕蔑地一挑眉,道:“在下六部行走林青。”說完就看著對方,一副你有什麼能耐儘管使出來的樣子。
那人一聽林青的名字,頓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林青於皇帝的壽筵上借謎受封的事情,陽安盡人皆知。連帶著去年捐資助朝廷賑災的事情也被挖出來再講一遍,可以說長眼睛的都知道她目前正是如日中天,是陛下面前當仁不讓的紅人。誰挑了這個當口去得罪她,很明顯就是自尋死路。
這黃姓女子雖然蠻橫,卻不傻。
她知道了這人是林青後,只是狠狠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帶著人走了。
直到幾人離開後,林青才牽著曄雅的手,臉上又恢復平靜,她淡笑著說:“走吧,不要被這種人打擾了興致。”
曄雅只是怔怔地看著她。半晌,才終於微笑出來,答道:“好。”
舫中
林青牽起曄雅的手走過木板,跨進早就停靠在一邊的畫舫。
不用林青多說,曄雅就知道這一定又是林青的手筆。大約是看中料子夠透氣不影響視線,人家做衣服的琉璃紗,被她拿來糊窗子。人家寢床上才用的上好藺草蓆,只因為夠柔軟夠光滑,被她拿來鋪地板。新做的矮桌偏要用十兩銀子一根的白水竹,不用說桌邊沿那些容易磕碰的地方全都打磨得圓潤水滑,也不知又加了木匠多少工錢。
這個人就是這樣,用器向來只看合用舒服與否。總算是會賺的,否則幾個林家堡都能給她敗完了。
林青拉他在錦墩上坐下,從水盆絞了手巾來遞給他後,出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