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這人果然好色,倒是極好掌控。一時看他眸光雖痴迷卻清澄內斂,面孔雖慘白如紙嘴唇卻紅似瑪瑙,太陽穴更是豐隆鼓起,看來他一柄銀絲拂塵冠絕七星湖並非虛言。
當下也不與他計較,眸光轉處,也是微微一笑。
俗話說青菜蘿蔔各有所愛黃瓜菊花各有所喜,若細細論起,崇光美貌風情更勝蘇小缺,偏生這黃吟衝格外偏好蘇小缺這般清致純粹的容色,一見之下立時覺得周遭眾人都如糞土,以往所愛盡是糟粕,神魂顛倒早已不知身處何地,再見這一眼一笑,哪裡還忍耐得住?一激動一感動一衝動,竟捂著臉嗚嗚咽咽的當場哭將起來。
崇光翻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聞竟行嘆了口很鐵不成的痛氣,替黃吟衝打著手銃的美人都有些替他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絳宮之主史龍濤樣貌粗豪卻心思深密,敬畏沈墨鉤之餘而親近魏天一,盤算多年,見沈墨鉤無心振興七星湖,想來後繼之人定是魏天一,卻憑空裡突然冒出個蘇小缺來,心中自是大失所望。
此刻見蘇小缺年紀尚輕,知他剛進湖一年,據傳本是江湖小混混,從丐幫流落到赤尊峰,武功也不甚高,便絲毫也不把他放在眼裡,又見魏天一神態落落,眼神淡漠,一時就想在天一公子眼前邀功,給這少主來個下馬威,當下一臉倨傲不忿,只想激得這年輕人率先發難,再火上澆油油裡潑水給他個難堪。
蘇小缺見他傲慢,心中自有幾分明白,只視若無睹,道:“沈宮主既立我繼任,蘇小缺定當一心一意,以圖壯大七星湖。今日見見各位堂主,各位都是七星湖的股肱,以後還請不吝賜教。”
聞竟行點頭道:“自當如此,老夫也不自謙,今後少主若有差遣,老夫絕無推脫。”
崇光聞言心中大喜過望,蘇小缺更是暗自鬆了口氣,得到三堂之首須彌堂主的這句承諾,行事自是方便順暢許多。
黃吟衝哭得腦袋上的青玉道冠都歪了,此刻忙伸手扶了扶,哽咽道:“自……自當……從命,少主儘管吩咐就是。”
崇光笑著起身走過去,遞給他一條雪白的帕子,柔聲道:“黃堂主,擦擦臉。”
黃吟衝見崇光一雙手豐不見肉柔若無骨,一邊接過手帕,一邊偷偷捏了一把,哭了一聲,又捏了一把,兀自眼光光的凝注蘇小缺,有一聲沒一聲的抽噎。
史龍濤見其餘兩位堂主盡皆認可這位少主,心中微驚,但注意到魏天一卻是一言不發似不為所動,心中又安定下來,心想須彌、無漏兩個堂主一個老一個色,不足為懼,只要魏總管有不服之意,那便好辦。
當下笑道:“蘇公子,我是個粗人,不懂得客套,有幾句話想問問你,望你不要見怪。”
他口稱蘇公子而不是少主,聞竟行等哪有不明其意的?雖微露不滿之色,卻不發作,只冷眼想看蘇小缺手段如何作何處置。
魏天一更是眼皮都不抬,彷彿入定一般。
黃吟衝從帕子裡露出嘴來,剛待開言,卻見蘇小缺眼神轉處,衝自己深深一瞥,似有意阻止,當下忙閉嘴不語。
蘇小缺輕輕頷首,卻道:“史堂主有話直說。”
史龍濤見兩堂之主都有旁觀其變兩不相幫的意思,心中更是放心,粗著嗓子,眼中閃過一絲狡詐的光芒,問道:“蘇公子本是丐幫少主,卻勾結赤尊峰害得丐幫幫主身亡,丐幫總舵被毀,一蹶不振……”
說到此處,故意拉長了聲音,去看蘇小缺的臉色,卻見他嘴角一絲笑意如刻如鐫,不作分毫變化,不禁有些心慌,心慌之下,也未注意魏天一眼神霍然一寒,如刀出鞘,鋒芒攝人。
史龍濤頓了頓,續道:“而如今蘇公子又成了七星湖的少主,卻不知此次又勾結了赤尊峰不曾?”
這話分明就是挑釁了,蘇小缺卻認真的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