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歡再次見到嵇盈風時,是在一個故地--七殺殿。
這座仿照拜火教制式而成的神宮,自七殺蘇長曦離開後就成了一片荒蕪。不知為何,嵇盈風失蹤後會被擄到這裡,還會傳來訊息暗示,唯有他親自來才能救出。
七殺殿七道關隘,當日他們只闖到四值功曹之處,但後也曾聽蘇長曦說到,六殺生死門,入者一念生、一念死,最是殺機難測。
可事實是,他千里迢迢趕來後,卻發現嵇盈風好端端在生死門前,與一個身披帷帽的人並肩而立,舉止熟稔,像在安然候他前來。雖看起來經歷了一些風霜,卻並無被脅迫的感覺。
“你是何人?”
江朝歡緩步輕聲,一時並不打算動手,那人卻將手輕輕按在死門,透過帷帽,江朝歡也能感覺到他灼灼的視線。
隨之一道妖異聲音縈迂著送入他耳中:“我來取回,一點代價……”
豁然門開,江朝歡抬手一攔,欲阻住那人去勢,卻被嵇盈風擋在中間:
“等等……”
就這一個瞬間,那人消失在門後,帷帽隨風飄起,只隱約看到蒼白麵容與一雙見之難忘的狹長鳳目,便在這倏忽間又入死門,消失不見。
愕然失色,江朝歡可以肯定,這雙眼睛,只能屬於當日在崆峒山下救走他、又把他扔在牛棚中消失的奇人。
回程路上,一向對他知無不言的嵇盈風卻不肯講述這些時日的經歷。提及那人,也只說他叫蕭望師,餘者一概閉口不言。
江朝歡便不多問,只將她失蹤後,拜火教利用她的鐲子給嵇無風種下催眠,使他神志動搖、只得前往西域求解一事告知。嵇盈風欲言又止,最後只說了一件事。
君山會後,她離開丐幫前,嵇無風曾告知她,自己武功突進除了修習長白虎豹拳的緣故外,更主要的是在雪山下拾得孟九轉遺書後,發現那書經過水漬火烤現出字來,他好奇下意念不自覺隨著字跡而動,竟在短短時日內培植了深厚純湛的內功。
而後他左思右想,知這是孟九轉留給女兒顧襄之書,又藏有顧襄身世,不便明示於人。
一直等到八月十五,岳陽樓內將其交還顧襄。至於書中字跡,他猜孟九轉既用此方法隱去,定有用意,於是交給顧襄時已恢復原樣,又怕江朝歡責怪自己,也沒告訴他。就不知嵇無風被拜火教下手,是否也有這一層原因。
聽得此節,江朝歡神色少見的冷峻。他當日觀嵇無風武功進境實在超出正常範圍,便應該想到的--
沒有內功根基,外功也不可能一日千里;而最能修繕破損經脈、純湛至極的內功,便當屬他淮水派不傳之秘定風波。
可惜各種意外應接不暇,他疏於查證……再想到蔡隸一事橫生枝節,正在孟梁趕來、蔡隸將醒之際,他被迫離開,是否也太過巧合了……
蕭望師,此人絕沒那麼簡單。
攜嵇盈風星夜兼程,趕回無慮山時,還好蔡隸尚未醒轉。他先召來了蕭思退。
望著這個葉厭打扮的人,他冷笑一聲:“蔡隸未醒,你很是失望吧。”
蕭思退滴水不漏:“主上失望,屬下自然心隨主上。”
“蕭思退。”江朝歡慢慢念著他的名字,語鋒一轉:“扣下嵇盈風,在這個時機用她引開我,怎麼,你也對定風波有所覬覦?你和那個蕭望師又是什麼關係?”
“屬下聽不懂。”
望著垂眸平靜的蕭思退,江朝歡淡然一笑:“我走之前,已經告訴了孟梁,蔡隸知道太多他師父的秘密,若他醒來隨便說出一點,對他和顧襄都不好。所以你拖得再久都是無用……在我身邊都不安分,你看,你何苦費盡心機在我背後動作呢?”
只見蕭思退面色一僵,顯是明白了這麼久蔡隸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