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褒因低眉垂目,嬌羞萬狀,半晌,才想到一事,緊張地問:“他們有沒有為難你?”“褒因,我會處理好一切的。”謝釅和她並排坐在床沿,沉穩的聲音令人安心:“你不要再擔心這件事,乖乖在這裡等我就好。”“釅哥,我…聚義莊做了太多錯事。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可是…你是我活著的唯一理由,我不能沒有你,我做不到離開你…我…”“我知道,父命難違,那些事都不是出於你的本心。”謝釅輕聲打斷了她:”何況,你為我過血解毒,救了我的命,早就抵償兩清了。聚義會之事,你我都忘了吧,以後不要再提。”慕容褒因終於展顏一笑,靠在謝釅懷中,靜靜地聽謝釅吐露心聲。“你知道嗎,當你中毒後昏迷不醒,我是如何日夜懸心,恨不得替你而死。你能醒過來,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就算人人都說正邪對立,道不相謀,就算千夫所指,眾叛親離,我也要護你愛你,讓你名正言順地成為我謝釅的妻子。”“此間事了,我就帶你四海雲遊,看遍世間風景。從此以後,凡我在處,絕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每一字,每一句,都重重地擊在慕容褒因心房,這是她此生最幸福的光景。她仰起頭來,忘情地說:“只要在你身邊,頹垣敗壁於我亦是無邊風月。從此天涯海角,你我永不分離。”“好。”謝釅緊緊地抱住慕容褒因,兩人聽著對方的心跳,感受著對方的呼吸,兩心一體,化而歸一…良久,下人的通稟打斷了兩人的擁抱。謝釅細細叮囑她先行休息,不要久坐勞累,才一步三回頭地走出房門。褒因,雖然只有五年時光,但我會竭盡全力為你消彌災厄,讓你的每一天都囅然無悲,平安喜樂…謝釅最後望了一眼慕容褒因,在心中暗暗發誓…天色還早,慕容褒因坐在床邊,靜靜回思適才謝釅的柔情蜜意,心下又羞又喜,時不時地展出笑顏。更漏流轉,不知過了多久,她等得無聊,瞥到床邊的嫁妝箱子,好奇地過去看視。因她家破人亡,沒有孃家置辦嫁妝,這些東西都是謝釅為她準備的。開啟一看,裡面除了一些她近些時日用的首飾衣物,還有不少價值非凡的珠寶器皿,看得出謝釅的用心珍重。慕容褒因隨意地翻動著,突然瞥見其中一塊碧玉刀墜,眼熟地很。她恍然一驚,想起這塊刀墜正是聚義會時,父親送給謝釅,又命自己盜走的。聚義會那日,父親臨終之時,一直握著這塊刀墜,想必是謝釅醒來後從他身上取來。緊緊攥著這塊刀墜,往事一幕幕湧上腦海。慕容褒因羞愧難當,猛地一把將它扔進了一旁的爐火中。然而,轉念之間,又想到這是父親、慕容氏留給自己唯一的遺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念想。慕容褒因一跺腳,又急忙拿火鉗子將刀墜勾了出來。只見那刀墜雖還未損毀,但沾染了不少煤灰,情急之下,慕容褒因鬆手把它拋到了手邊湃著果子的冰水之中。但聽“嘶拉”一聲,一陣黃綠色的煙氣竄出,如煙花般直衝了兩三尺高,驚地慕容褒因連連後退。倏忽之間,濃煙散盡,冰水面上咕咕冒出氣泡,她走上前去看時,卻發現刀墜竟消失了,只剩一個指甲大小的蠟丸躺在果子之間。原來這刀墜竟有此等玄機,要先經歷火烤,再遭受冰淹,就會融化殆盡露出裡面的蠟丸。只是不知父親弄這個奇怪的設計有何深意,慕容褒因心下暗道。她抄手撈出水中蠟丸,用小刀切開,一張字條露了出來。正要展開字條看時,慕容褒因突然覺得心慌不已,兩隻手竟不由自主顫抖起來。她定了定神,還是從頭讀去:庚辰年九月初一,餘攜莫龍弟依例赴幽雲谷朝見門主,次日…時間彷彿凝固在了這一刻。全然不敢相信,不願相信,慕容褒因一遍遍地讀著這張字條,恨不得將每一個字看出洞來。然而,這百餘字被她翻來覆去看了數十遍,其中意思仍未如她期待般出現一絲變化。就是這樣,也只能是這樣…慕容褒因臉色慘白,雙腿一軟,跌坐在地。“少夫人,您怎麼了?”外面的婢女聽到動靜,欲進來檢視。慕容褒因猛然驚醒,忙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