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鶴松石堆起笑臉,將兩人隔開,說道:“左使是膽大心細,指揮若定。右使是虛懷仁心,推己及人。兩位各有側重,所以難免有一點分歧。但今日天晚,無論如何來不及進城了,不如我們明日再商量此事。”幾番苦口婆心的勸說,顧襄終於停下了不依不饒的故意作對,獨自走到角落休息。顧柔感激地向鶴松石一笑,邀他出去說話。江朝歡暗暗搖頭,簡直無法相信,這會是被門中人說“硬得像塊石頭”的鶴松石。當年以耿介樸拙,直言直語著稱的“斷金一劍”,變得左右逢源,八面玲瓏。十三年風霜,到底有多少未知、難明的事情在悄悄改變?到底有多少初心、本性於宿命洪流中顛滅沉淪?江朝歡自嘲地一笑,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違心之言張口可說,無義之事信手便做,自己也早已不是十三年前的那個人了。他獨自坐在窗下,思緒正漫無目的地遊蕩,突然感覺到一束目光時斷時續地射來,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顧襄。這一路上,顧襄似乎都在避著他,卻又常常偷偷打量他,而眼神相接時,又會緊張地移開。難道是教主給了她一個監視自己的任務?還是她發現了什麼?江朝歡狀若無事地站起,幾度左顧右盼後閃身出門,轉入廟後杏子林。他盡揀著偏僻的小路,時而回頭張望,似乎害怕有人跟蹤。一直繞出了杏林,走到了一座水田蔬圃連綿不斷的村頭拱橋之上。藉著月色,他俯身尋找,半晌,終於滿意地挪開橋上一塊紅磚,往裡面塞了張紙,又將磚塊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