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處死!”
湘在他的語聲裡漸漸顫抖,殘留的眼裡露出了激烈的光芒。她伸出了枯瘦的手,彷彿想去拉扯他的衣領,喃喃:“你……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我說,與你的計劃相反,雲煥並沒有被處死,”飛廉低下了身,凝視她那的眼睛,聲音裡帶了某種激憤,“他活下來了!承受了比你想象更多的苦難,活下來了!”
“他活下來是為了報復,你明白麼?——報復你,報復我,報復背棄他的國家,也報復出賣他的那個民族!”飛廉的聲音漸漸凌厲,伸出手握住了湘單薄的肩膀,“你明白麼?你可曾預想過,他今日變成了什麼樣的一個魔物!”
湘的呼吸急促起來,卻說不出一句話。
“湘,事情已經變成了如此局面,整個雲荒都會捲入戰火和殺戮,”飛廉感覺那具殘缺的肢體在掌心的顫慄,聲音也不由微軟,嘆息,“我相信,你最初的意願,也不是想看到今日的局面。”
“你知道這一次帝都的大屠殺裡,我失去了多少親人和朋友?對如今的我來說,要遏制雲煥的心、和你要復國的信念一樣堅定!”飛廉靜靜凝視著復國軍女戰士,聲音平靜:“湘,我只求你做一件不損害你族人和國家的事,請你務必幫我。”
湘微微顫慄,心裡鐵一樣的防線鬆動了一線,終於嘶啞開口:“什麼事?”
“告訴我,在西荒的砂之國,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飛廉的語音沉鬱,“為何雲煥從那裡回來之後整個人都完全改變?究竟是什麼,從那時候開始、就開始逐步的摧毀了他?我想知道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弱點。”
“而現有的人裡,沒人比你更瞭解他。”
湘張了張口,神情複雜。彷彿回憶起了西荒的種種,她殘餘的那隻眼睛裡忽然浮現出淚水的痕跡,這個剛強如鐵的女戰士,第一次露出了悔恨和軟弱的神色,喃喃低語:“是因為她……因為她。”
她抬起手,掩住了臉,哽咽:“飛廉……我、我可能殺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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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上的雲荒大地已經一片肅殺,水下的無色城裡,卻也是厲兵秣馬。
真嵐皇太子不在,太子妃白瓔擔負起了國主的責任,出動六部,調兵遣將,準備入夜後突襲葉城,將被困的皇太子一行解救出來。
然而奇怪的是,點兵完畢,卻獨獨不見赤王紅鳶。
“稟太子妃,”有侍從上前低語,“今日一早,赤王孤身出城,似乎去了復國軍大營。”
“什麼?”白瓔失驚。
紅鳶是諸王中出了自己之外唯一的女性,又比自己年長,做事嚴謹周到,手段靈活多變,她所以一貫視其為長姐——卻不料,在如今這樣戰事一觸即發的時候,她卻平白無故地忽然做出這等反常的事來。
“呵呵,真是的,一百年後還是這幅德行,”黑王玄羽冷笑起來,露出不屑的表情,“被鮫人迷的神魂顛——”
話說到一半嘎然而止,黑王猛地回憶起皇太子妃昔年的遭遇,悻悻住口。
諸王都微覺尷尬。白瓔不動聲色地看了黑王一眼,轉開話題:“好,既然赤王不在,那我們先行議事吧——要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諸位,最後的一個六合封印已經找到了!”
諸王面面相覷,即便是活了百年,還是在激動之下發出了歡呼。
六部王者和冥靈戰士的歡呼響徹無色城,白瓔將手按在光劍上,聲音卻轉低:“但是,目下雲荒大亂,滄流帝國內戰四起。葉城戰火頻繁,皇太子一行被困在城內無法離開——所以,今晚我需要帶一隊冥靈戰士跟我出發,去葉城將其迎回。”
“聽憑太子妃調遣!”諸王齊齊俯身。
在安排定了當夜計劃後,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