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內完成了九百七十頁的《日本外交秘密:1921-1922》。
這下,喬治·自出版社被嚇壞了,他們不單拒絕出版該書,其總裁查班斯還通知司法部,舉報手稿含有許多日文電報原件。這令國務院大為緊張。在國務院的要求下,陸軍部派出三個官員到沃辛頓要求亞德利交還所有官方檔案。亞德利的回答是:我並沒有任何損害美國政府的檔案。
政府最終還是成功地阻止了亞德利出版此書。在亞德利把手稿送交麥克蘭公司後,紐約助理檢察官托馬斯·杜威得到了該公司總裁喬治·勃萊特的協助。美國聯邦法院執行官在一九三二年二月二十日,將手稿從麥克蘭公司帶走。出版社協助政府查禁自己的書,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但這次行動卻是聯邦政府有史以來,第一次以安全理由充公一份手稿。直到四十六年之後,《日本外交秘密》的部分內容仍被列為機密。
為了防止亞德利再次爆料,國務院努力透過了一條法例,將出版使用官方外交密碼編寫的資料列為犯罪行為。這一切都無法阻止亞德利繼續他新的事業 ——寫作。他從寫實作品轉向寫小說,將事實和創作糅合在一起。在他一九三四年出版的《金髮伯爵夫人》裡,華府密探局的主管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揭發了一個美麗的德國間諜。《星期六文學評論》寫道:亞德利先生不但熟悉間諜素材,也是個講故事好手。
六個月之後,亞德利又完成新作《日本紅日》,小說再次以一個國務院年輕僱員和美麗的中國女性間的愛情故事為主線,最終揭露了日本徵服滿洲的陰謀。一九三五年,亞德利取得了進一步的成功,他將《金髮伯爵夫人》出售給米高梅影片公司,併兼任技術顧問,搬上大銀幕,電影改名為《相遇》,由威廉·鮑威爾、羅莎琳德·羅素聞和愷撒·羅密歐等明星主演……
雖然陳家鵠不知道這些背景,但是導師炎武次二對他的評論,日本政府對他的痛恨,他幾本小說中反映出來他的經歷和才華,以及他對自己沒有絲毫遮掩的欣賞等等,這一切,都使得陳家鵠對他充滿了好奇和期待。他感激這種相逢。他已經朦朦朧朧預感到,此人將會成為一把尖刀,狠狠插入自己生活的肋骨。他對自己即將要扮演的那個角色缺乏好感,但如果必須要擔當此角色,他覺得和他一起出演一定是最理想的。現在他一邊看著資料,一邊腦海裡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
他在自己的牙齒上安裝了竊聽器。
他不知道,這個“他”,是他自己,還是他過去的導師——炎武次二,還是現在的這個美國專家——海塞斯——其實他叫亞德利。
五
海塞斯知道,比誰都知道,即使他的判斷百分之百的準確,也只能幫助前線部隊打一個有備之仗,他們可以相對機動地集中兵力,暫時抵擋住敵人先頭部隊的進攻。但要真正幫助部隊打贏仗,擊潰來敵,還是要破譯密碼,瞭解敵人的佈防、兵力,進攻時間、方式,武器裝備,突破地點等等。從現在武漢的形勢看,要完全集中兵力打殲滅戰是不可能的,只能相對集中,力爭打出幾個漂亮的防禦戰,令敵軍生縣,放慢大舉攻犯之步伐。所以,海塞斯回到辦公室後不久,便收集了一些敵21師團的軍情資料,給陳家鵠送去。他決定要下手破譯敵21師團的密碼,急需一個真正能助他開動腦筋、儘快進入狀態的幫手。海塞斯明白,儘管自己曾破譯過日本的海軍和外交密碼,但對日本陸軍的情況所知不多,尤其是當下,甚至可以說一無所知。是的,他畢竟已經離開破譯界十多年了,他迫切需要一個同行者,來給他驅散“常識的黑暗”,“旅途的孤獨”,以及“孤獨可能導致的盲區”。直覺和經驗告訴他,這個陳家鵠,炎武次二的學生,一定從事過高難度的破譯工作,毫無疑問是最佳人選。
當天晚上,陸所長拿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