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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給你發簡訊息,覺得是你最富寓意,也是年度最有良心的中國電影。但該片放映後輿論形成了兩極,票房也不盡如人意,一些我很好的朋友也出乎意料的不喜歡,這使我想到《小武》和《站臺》,它們在剛剛出籠的時候好像也遭遇過惡評。

賈樟柯:回顧我的電影在中國的傳播過程,每一部電影被普遍接受都是經過兩三年,像《小武》剛剛拍完之後,在北京搞了幾個放映會,惡評如潮,說我亂七八糟,基本上不會拍電影。有我大學的朋友甚至拍拍我的肩膀說,你拍得挺好,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當導演。他也是為我好,是想讓我踏實地生活,不要再做電影夢,但是兩年之後,再也沒有人說這部電影不好;《站臺》也一樣,在威尼斯推出以後,在北京搞放映,很多人說我浪費了一個題材,說的確值得拍,但怎麼拍得一點故事沒有、拖拖拉拉。所以,《世界》這種接受的過程我特別的有心理準備,因為這種情況不是一次,每次都是。

王樽:這其中是什麼原因在起作用,是其中手法或觀念意識太過超前,還是與生活太過貼近,以至人們無法看得更清楚?

賈樟柯:我並不覺得是那些電影的手法問題,而是電影所呈現人的存在情況,我覺得可能太同步了,接受起來會有問題。此時此刻這個人正在過這樣的生活,看這部電影也在講這樣的生活,同步的對應,可能很多人會在心理上有很大的拒絕。

中國電影的環境

王樽:每個導演所喜歡的影片都和自己的內在趣味風格有關,像布萊松、德·西卡、小津安二郎、侯孝賢到你自己,應該說內在精神和影像風格一脈相承,我們通常稱為作者導演,相對於更大眾化的導演,你們的觀眾相對要少。在電影越來越商業化的時代,堅持自己的美學風格已成了十分奢侈和極其艱難的事情。在投資商要求下,你會在多大程度上改變自己的風格,以讓更多的人去看你的電影?

賈樟柯:我可以在很多方面去折衷,比如說,現在的電影院線系統,超過兩個小時的電影,會很難被觀眾接受,所以我就控制在兩個小時之內;比如說數字立體聲很受歡迎,我覺得做到這點對我來說並不難。甚至我覺得包括演員,有影響力的演員,他來演也可以,這都不會損害一部電影。像侯孝賢的電影大都是用明星,但絲毫不影響他電影的藝術價值,我接下來也有用大眾明星的打算。

說到儘量讓更多的觀眾去接受,以及迎合觀眾趣味的打算,我是這樣認識,首先,我覺得一部作品在文化上的作用和影響,並不能以它影響多少具體人來評價,有一百萬人在觀看和一萬人在觀看,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差別,在文化上不能用數量來衡量,我自己不應該會迎合什麼,也很難迎合,就是幹自己的吧。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賈樟柯 王樽:電影改變人生(12)

王樽:有個現象似乎在電影和現實裡很相似,那些在生活中為人謙卑、平易近人的人多是沒什麼權力的人,如果他們有權力就可以讓那些卑微的小人物過得更好,但他們沒有權力就只能給小人物以精神上的體貼和安慰。電影導演似乎也是如此,那些關注底層關注小人物的導演,也多是很卑微的,像小津安二郎死時只在墓碑上寫個“無”字,除了電影給我們心靈帶來慰藉外,不能改變人們更多,不像一些商業大導演。

賈樟柯:在國內的環境裡面,我更愛說,我喜歡的導演都是沒有權力感的。就是一個普通人,做這份職業、拍這份感受這麼簡單。包括現在電影行業裡面存在著很多詞我都特別不喜歡,比如“仍然是第幾代掌控電影局面”,為什麼要說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