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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花樹飄下綠色樹葉,從房間裡飄出來的瑞腦的清香,一縷一絲地悠盪。裴元皓似乎毫無知覺,一把撩開珍珠屏簾,徑直走了進去。

魔變

初開的素心蘭,娉娉婷婷,正如房間裡阿梨纖細的疏影。畢竟年輕,皇帝隨身御醫調理得好,一劑良藥下去,阿梨已經是活蹦亂跳如初。她正站在銅鏡前想著心事,鏡中的她素面淡然,新換上宮中流行的碧色如意穿花鳳的紗羅,一如荷之出水,不沾塵染。

或許是第一次感覺那種千重瓣,薄如蟬,熨帖得就像為她本人定製般。那觸感就像楊劼溫熱的手撫過,已經很久了,縹緲稀遠的……她想著他,想著他柔軟的唇舌與她纏綿,那樣美好的夢,就像這薄紗,經不得一使力就片片破碎了。

相思就是魔,纏住心脈不能自拔,每次想起楊劼就會血潮洶湧,痛楚不堪。

直到身後的珍珠屏簾嘩嘩亂響,阿梨回身。

裴元皓直面對她,那對深不可測的眼睛裡有著莫名的闇火,似乎一觸即燃。

阿梨猛地一驚,心急劇地收縮了一下。

她警惕地盯著他。

“裴大人,有什麼事?”

他的眼光忽明忽暗,刻痕分明的五官映著一絲極冷的寒意,“給我上去!”

粗大的手掌**住她的腕骨,阿梨露出驚恐萬分的神色,可是裴元皓的力氣驚人的大,她只好跌跌絆絆地任憑他拽著上了樓。

裴元皓一直到了窗前才止步,長窗推開,風驟然大起,吹起他們的衣帶發縷。

此地隸屬鴻順堂館的內院,前面廣袤無際,放眼巷道綿延,花草掩映下還能見到通往堂外的青石道。此時風兒飄掃亂紅,楊劼熟悉的背影漸漸遠離,阿梨一眼認出他來。

“少爺——”

她張嘴大喊,然而楊劼無論如何已是聽不到了。失望和悲哀湧上心頭,阿梨憤怒地瞪著裴元皓,“他是來找我的,為什麼不讓我見他?”

裴元皓淡淡道:“男人有時候是很自私的。你是我的女人,眼睜睜看著你跟你的小情人見面,我沒這肚量。”

阿梨微怔,隨即明白自己的處境,不由也冷聲回敬,“我不會是你什麼人,如果你厭煩了,可以馬上趕我回觀香樓!”

“不,我改變主意了。”裴元皓無聲地笑,“我以為你是個幼稚無趣的小姑娘,今日發現你早跟楊太守兒子有一手,原來你是從小耳濡目染的。你又在觀香樓待了一些日子,看來有些東西我是不用教你了。”

阿梨後退幾步,髮髻上插著的翡翠步搖搖曳,叮噹作響,“你想怎樣?”

裴元皓斂了笑,兀自坐**榻上,朝她眯起眼,“我想看你跳舞。”

阿梨愕然,連著聲音都是顫著,“就在這裡?”

“這裡就你和我,跳吧。”裴元皓後仰著靠在疊得高高的衾枕上,逐漸西移的太陽形成一片稀薄的殘影,幾乎遮住了他的臉,他好像突然倦了,連聲音都有些微的懶怠。

阿梨隔著裴元皓二、三丈距離,揚起輕薄的長袖,如煙霧蒸騰,層層染染的裙幅搖曳生姿,在裴元皓眼裡晃出矇矓的眩目的光暈。

“七月六,瓜果沒庭中,乞巧穿針兒女技,在天在地誓深宮,銀漢自空空……”

阿梨清婉地唱著,也許只有這個時候,她空落的心才會增添幾許滿足,得到幾分快樂。明眸流轉間,人似繁花,影如潮水。

裴元皓安靜地看著她。

除了她的歌聲和舞姿影動,整個院子真的寂靜極了。窗外的風聲也停歇,漆金地面鋪了一層薄薄的波斯地毯,阿梨紋錦的繡鞋每落一步,也是軟綿無聲。長袖正捲起細微的盪漾不定的波光,旖旎地澆在兩人身上。

毫無預兆地,裴元皓一把扯住飛落在眼前的長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