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病已按照幫規先給每個人打了一百皮鞭,然後將何平眾人的罪狀整理成冊,準備直接上呈總堂。
刑堂負有監察之責,遇到這種極為惡劣的衝擊堂口的事件,可以越級直接呈報。
不過,嚴龍將他攔了下來。
嚴龍對張病已說:“不是不讓你上呈,是先等等。”
其實這件事的端倪,嚴龍早就有所察覺,但是他裝做不知道,照例在永平府各分舵巡視。他的本意是先讓這兩個堂口鬧一陣,等事情鬧大了,他再出面平息。
因為他需要這件事來做為一個導火索,為他之後要推行的一個改革措施做鋪墊!
糾重症,需要下猛藥!
山海堂的財政狀況,已經爛得不能再爛了。這個“病”,得治!
堂內兩大長老,公然聚眾鬥毆,將整個山海堂鬧得雞飛狗跳,雖然錯大部分都在何平,但詹金髮急燥輕進,處事欠妥,未能妥善安置死難者的遺孀,亦有錯。這要是丁承峰坐鎮的話,兩個長老都要被投入黑獄水牢中,先呆上兩個月。
不過,嚴龍跟丁承峰不同。
他找來了詹金髮,何平,還有張病已,擺了一桌酒席,開始喝酒吃菜。
四個人裡,張病已最沉默,他坐於席上,即不動筷子,也不說話,就跟一根木頭似的。
嚴龍的胃口最好,他連喝了三壺酒之後,才對詹金髮說道:“詹長老,你可知道,何長老為什麼要上執事堂打人嗎?”
詹金髮臉上的餘腫還未消,所以火氣還是比較大的,他直接指著何平罵道:“因為他是一隻瘋狗。”
何平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好象又要開打了。
嚴龍目光中寒芒暴射,盯著何平,沉聲喝道:“坐下!”
他此時的威勢與初來之時,已有天壤之別,縱然桀驁不馴如何平,也不敢違逆他。何平鼻孔裡悶哼一聲,乖乖坐下。
嚴龍對詹金髮道:“你錯了,何長老之所以要打你,不是因為他瘋,而是因為銀子!如果銀子不夠,週轉不了,也許明年會有張長老過來打你,後年會有王長老過來打你,更糟的是,如果下個月再湊不齊六十萬兩銀子,沒領到糧餉的十一個分舵可能都會聯手上來打你。”
詹金髮猛地喝下一杯酒,嘆息道:“唉,老大,這些道理,我何嘗不知。只是沒錢就是沒錢,上面的銀子沒撥下來,下面又納不上什麼銀子來,我能怎麼著?!我這把老骨頭也賣不了幾個錢啊!”
嚴龍笑道:“哈哈,詹長老不用犯愁,銀子遍地都是,就看你想不想撿了。”
嚴龍的這句話,連何平的興致都被提起來了。他問道:“嚴副堂主,你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嚴龍望了三個人一眼,慢條斯理地道:“因為下面的分舵不是沒錢,也不是沒辦法賺錢,而是因為他們不敢。”
詹金髮專管財政之事已達數十年,自然明白嚴龍說的是什麼意思,所以他嘆了一口氣接話道:“嚴副堂主,您的意思,我又何嘗不知,只是不許各分舵私營鹽鐵、經營商貿,種植莊園等各種副業,乃是長空幫總堂定下的規矩。我們不得不從啊。”
“長空幫總堂的本意是要山海堂各分舵的兄弟們專心致志於抗擊後金軍,不要因為其他事情分心,但那時的山海堂規模不大,分舵組織小而精,自然不用擔心吃穿住用的後勤問題。但現在的一個分舵少則數百人,多則數千,更甚者還有數萬之眾。都要靠著山海堂堂口拔款接濟的話,別說抗擊後金軍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成問題。總堂的這紙空文又有何用?”嚴龍道。
詹金髮抬起頭,眼中露出求救般的神情,問嚴龍道:“那您說,該怎麼辦?”
嚴龍神情堅決地道:“全面解禁,放開許可權,自力更生。”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