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歷和觀察資料,並做了一個簡單的全身檢查,他的建議是送到美國做康復治療,經過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應該能恢復到基本生活自理。”
“真的嗎?”南澄不敢置信,因為太過激動而眼眶微溼,“我爸真的可以再站起來,再說話嗎?”
“希望很大。”
“那費用……”南澄想到了現實方面的問題。
陳醫生說了一個對於她來說堪稱天文數字的數字:“回家和家裡人好好商量商量吧。”
商量的結果,是沒有結果。
南澈根本拿不了主意,而家裡唯一拍板人安萍保持了模稜兩可的沉默,她只說如果去美國需要人照料南宇,她願意隨行。
這其實不難理解:在現在的醫院進行保守治療的話,之前南宇留下的積蓄足夠應付醫院的日常支出和安萍的正常生活,南澈畢業後買房結婚,或者南澄出嫁的嫁妝也有相應的準備;可是如果出國治療,那費用幾乎需要掏空南家的所有家底,等於是壓上了全家人現在的安逸生活,而治不治得好還很難說。
沈洛得到一個面試機會,他們原本的約會不得不取消,南澄就在出租屋裡收拾房間,邊收拾邊想著爸爸的病情和費用的問題。
因為太過專注,所以當她從沈洛的枕頭上發現那根酒紅色的長髮時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怔地愣了許久。
那根頭髮比南澄的要長上十厘米左右,柔軟捲曲,躺在她的掌心,畫出一道囂張的酒紅色痕跡。
手機在牛仔褲口袋裡震動起來,是沈洛的電話。
“晚上我和張小飛他們聚聚,你是過來一起還是自己解決?”還沒等南澄回答,他又說,“要不你回家吃飯吧,再過大半個月你弟開學就要走了,你多陪陪他。況且,你對我們這種男生聚會向來沒什麼興趣的。”
“那好吧。少喝點酒。”南澄合上電話,又在床沿坐了一會兒。
她再遲鈍,也覺察出了沈洛的異樣——他的話裡有過於明顯的導向性,看似是問她的意見,實則根本不想她過去與他一起吃晚飯。
暮色漸漸將天空染成曖昧的灰藍色,南澄關上門窗,檢查了瓦斯爐的開關後離開了沈洛的房子。老小區的黃昏是很熱鬧的,老人和孩子都出來乘涼玩耍,而灰色的樓宇在昏暗的光線裡像寡言的老者,默默地望著南澄離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滿悲憫。
南澄在路邊的公交車站牌下等車,手機再次歡快地震動起來,而這次找她的人是苡米。
“你現在在哪兒?”電話剛接通,苡米便直截了當地問道。
“在城西這邊……怎麼了呢?”
“我在南山路的‘7咖啡’等你,你快過來!”苡米的語氣很急,又似隱隱有怒意,但不是對南澄的。
“苡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南澄問。
苡米在電話裡有幾秒鐘的沉默,像是忍無可忍才道:“你趕快過來吧,你的沈洛劈腿了!”
南澄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像是憑空被一道閃電劈中,思維能力暫時中斷,眼前的景物虛成一片。
直到見到苡米,她急切地握住南澄的手時,南澄才發現自己的手原來是那麼的涼。
“你和沈洛最近發生什麼問題了嗎?”苡米壓抑著心中的氣憤,儘量平靜語氣問。
南澄吸了口氣,說:“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有的話,就是,我們打算結婚了。”
“瘋了!結個屁啊!他配不上你!”苡米的怒火一下子就爆發了,“我剛看到他和一個女的進了對面‘白天鵝賓館’了,現在還沒出來呢!賤男人!……”
“可能……可能……”南澄想替沈洛說些什麼,可是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最後只道,“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也知道自己的話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