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伏念往床上一扔,又跟村長出了門,村裡出了這麼大事兒,需要幫襯的地方多,人手不夠,能幫一點是一點兒。
黑曜也看出主人心情不好,噔噔撒了個小蹄子跑來蹭蹭泓萱,泓萱心裡一暖,正想摸摸它毛頭兒,它又甩甩尾巴跑了。
泓萱:「…………」典型的見食忘主,看在救了人的份上不和它一般見識。
村裡在祠堂安排了一場集體葬禮,因為被「妖怪」抓過,村長擔心有異變,堅持要火葬。
全村的人都過來了,裡裡外外圍了幾圈,阿財媳婦攙著阿財站在裡面,不經意間和泓萱對視上,朝她感激一笑。
泓萱向她招了招手。
隨著火焰點燃,遺體在噴薄的火浪中化為了灰燼,焦灰紛飛,紅色火光照亮了人的臉。有捂嘴低聲抽泣的,也有閉眼默默誦念經文的,泓萱雙手合十道了幾句祝福語,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文思寧的死和衛虞有沒有關係?衛虞為什麼會想到用這種邪法害人?為什麼連伏念都擋不住她,就這麼放她逃了?
泓萱想不通,她穿書而來,掌握了別人沒有的金手指,幾乎知道所有人的結局走向。
然而現在她卻有些迷茫了,自己做的每一個選擇,在冥冥之中總會影響一部分人的命運。
這個世界的結局會按照原著結局來嗎?泓萱參不透,似乎從自己穿書的那一刻起,就有什麼東西改變了既定路線,朝著不可挽回的方向而去。
整個儀式一直持續到傍晚,泓萱幾乎一天一夜沒睡,又幫了村裡不少忙,累得不行,一回屋見伏念還睡得香噴噴。
泓萱趕緊趁人沒醒可勁奚落:「你說你白長這麼大個兒,被人吐口煙就倒,也太不中用了。」
她揉了揉肩膀,一不小心碰到脖子,兩個觸感分明的凸起傷痕,碰上就疼。
「還敢咬我!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泓萱火氣上來,踹了一記床腳,伏念身子一彈,倏然鬆了勁兒癱在榻上。
泓萱:「…………」不會吧,這麼脆弱?
她撓了撓頭,想替伏念看看,可空有一身靈氣不會用,不會探脈,不會療傷,也瞧不出這人到底有什麼毛病。
伏念靜靜地躺在床上,像正在經歷凋零時刻的玫瑰花,那股揮之不去的黑氣籠罩著她,侵入其體膚筋骨,整個臉上都蒙上一層灰敗之色,連眉間妖艷的八瓣魔蓮都……等等,八瓣魔蓮?泓萱湊過去仔細看了看,那魔蓮座上方怎麼多了一個血點?
泓萱沾水使勁搓了搓,額頭搓紅了都沒搓掉。這可真是邪門了,她忽然想起自己額間那抹紅痕,連忙也找來鏡子照了照。
紅痕顏色愈加飽滿鮮艷,形狀頗似花骨朵,這東西她吞了蓮子才冒出來的,莫不也是一朵魔蓮?
想到這兒,泓萱又弄不明白了。
那伏念額間魔蓮沒有消失,難道也曾經屯過一顆?泓萱扔下鏡子,跑去按了按伏念腹部。
沒道理啊?沒道理蓮子落我肚子裡生根發芽,我喜當了媽,伏念卻一點事兒都沒有。
這不公平!!
泓萱想扒開她衣服瞧個明白,可這衣服難扒得很,扒了外衣有中衣,裡頭還裹了一層軟皮革甲,不知道做什麼用的,泓萱扒下來,在手裡晃了一圈扔到地上,埋頭接著扒。
「怎麼這麼難脫?」她一邊扒一邊嘴裡咕噥。
這麼大動靜,被扒的人很難不醒。
伏念剛睜開眼,低頭一看:「…………」
眼見自己就快被扒光,伏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隻作祟的爪子,羞紅了臉,連聲疾呼:「不可!不可!」
泓萱嚇了一跳,嚥了口口水,順著手腕緩緩抬頭,露出一個假笑:「大人,您怎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