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曉得的。」母蜘蛛點頭,笑著拉過她的手,「奴家給夫人安排好房間了,在這兒歇息一晚吧。」
泓萱沒答應,擔心自己這一耽擱伏念就要追上來。
「夫人放心,奴家您還信不過嗎?」
泓萱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
哪知在她上樓後,八卦的母蜘蛛湊在黃魚老闆那兒,掩嘴痴痴笑道:「你們還在擔心夫人安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夫人可不就是剛上去的那位麼?」
黃魚精:「!!!」
於是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整座客棧都知道了。
泓萱對此尚且一無所知,她把小青蛇卷吧卷吧,抱在懷裡睡覺。
蛇鱗溫涼如玉,握在手中十分解暑,沒一會兒泓萱便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她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敲門聲在這寂靜深夜陡然響起,先是篤篤兩聲,停下來,隔了一會兒又是兩聲,聽得人心裡發毛。
泓萱抱著小青蛇,躡手躡腳下了床。
她沒著急開門,而是將耳朵貼在門上聽動靜,這一下果然給她聽見了點不同尋常的聲音。
門後似有女子在低聲啜泣,哭聲如泣如訴,婉轉不絕,很像經典電影裡女鬼出場的場景。
泓萱聽得手腳冰涼,一時間已經腦補出了一場女鬼纏身哭求自己殺了負心漢的年度大戲。
不可,不可。
泓萱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下定決心打算開門好好勸勸這位姑娘。
人鬼殊途,投胎要緊。
她閉眼推開門,由下而上掃了一眼,先是見著一抹大紅裙裾,她心想嘿這女鬼還挺愛美,再往上一看,笑不出來了。
伏念抱了個娃娃,幽怨地看著她,若眼中怨氣能化為實質,泓萱現在可能已經被纏死了。
泓萱:「…………」
她顫抖著聲音:「伏、伏念……」
「你還記得本尊。」伏念烏髮如墨,眼角晶瑩帶淚,說話還帶著鼻音,「本尊以為你忘了呢,連明日是咱們大婚都忘了。」
這話讓泓萱酥了半邊身子,她當下第一反應是:完了,伏念一撒嬌準沒好事!
「我當然沒忘,就是想出來走走。」她聲音明顯矮了一截,顯得有些氣勢不足。
伏念見賣慘賣得差不多了,把懷裡娃娃往前送了送,「金寶也想你了。」
奶娃很不給她面子,睡得昏天黑地,將小手指頭嘬得滋滋響。伏念有些氣急敗壞,一生氣就要把他往地上扔。
「說了別叫他金寶,難聽死了。」
不提金寶還好,一提泓萱便氣起。
伏念這沒文化的老魔頭,金蓮叫金寶,銀蓮叫銀寶,品味還奇葩,說什麼大婚要帶上百斤重的鳳冠,身上要掛滿金鍊。
泓萱不肯,她就鬧,鬧得人手腳發軟,一氣之下就跑了。
「都依你,那便不叫金寶。」伏念改了主意,又覺得懷裡小東西還算有點用處。
她想了想,眼睛一亮:「泓金寶如何?」
泓萱:「…………」
「再見,金寶他娘。」她啪地關上門。
泓萱也不管人在外頭怎麼跳腳,抱了青蛇就睡,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和伏念一齊回了宮。
母蜘蛛磕著小瓜子,看見伏念垂頭喪氣地跟在泓萱身後,嘻嘻哈哈笑得花枝亂顫:「夫人好生厲害,奴家好佩服……」
笑罷,她吐出一個瓜子皮,問老闆,「客棧有婚宴喜帖麼,奴家也想去湊湊熱鬧……」
「沒有。」黃魚精將算盤撥得噼啪亂響,乜她一眼,漫不經心道,「珠珠,昨晚你家小子打壞的碗扣工錢裡了。」
母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