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浮現著一股詭異的期待。
急匆匆跑進來的宮女顯然沒料到還有個太醫,一臉謹慎的欲言又止,到嘴邊的話也嚥了下去,這宮人顯然很會審時度勢,雖然急切卻還是小心翼翼。
上官的聲音從裡面飄了出來,
“但說無妨。”
那宮人得了命令,也便不再遮掩,氣喘吁吁道,
“回皇后娘娘,昭陽宮那邊剛傳來訊息……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難產了……”
就好像終於等到了想要的訊息,聽到彙報的上官突然縱聲大笑,低低的沙啞的嗓音,讓她的笑格外瘋狂,完全不在意旁邊還有個等著看病的太醫,那笑聲中氣不足,虛弱狂躁的迴盪在整個永安宮。
笑著笑著,上官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沉,最後好像有什麼東西哽在喉間,整個笑聲突然滯住,緊接著便是嘔的一聲,從簾帳處濺出一片血紅,上官再也支撐不住,癱在床頭,嘴角還掛著血跡。
皇后吐血,那一刻嚇呆了所有人,緊接著一片驚喊,便是慌慌張張的朝著床前撲過去。
上官慘白的臉色,越發顯得血色鮮紅滲人,她卻撐著最後的力氣,眼底盡是瘋狂和嘲弄,
“呵呵,皇上……您就算不來看臣妾最後一眼……臣妾,臣妾也會將您最愛的人帶走,呵呵……皇上,您根本就不懂桐兒的心啊……自始至終,只顧著那個賤人!咳咳咳咳……”
“娘娘,娘娘您先讓太醫看一眼,把藥喝了好嗎?”
紫鳶泣不成聲,一邊扶著上官,一遍給她擦著嘴角血,不停地懇求。
“都給本宮閉嘴!”
“呵呵……本宮就算死,也是大齊唯一的皇后,那個賤人,那個賤人……難產而死,呵呵,她永遠也只是個妃,皇上!琰之……您只看得到那個賤人,卻從來都看不到臣妾的付出!咳咳咳咳……”
奉命前來看病的太醫早就嚇傻了,跪在那裡半句話不敢說,皇后的每一句話,他更是不敢記在心中半分,恨不能自己立刻失憶,他年過半百,也快到了告老還鄉的年紀,他還不想在人生的最後,摻進這後宮的爭鬥中去。
永安宮哭聲一片,在這空蕩蕩的殿裡迴盪,外面的雪色似乎更大了一點,風聲更甚,呼嘯著,和整個殿裡的哭聲錯綜交雜,糾纏不清。
同樣糾纏在裡面的,還有昭陽宮裡更加哀慼的叫聲。
本就是早產,消耗了寶七近乎全部的力氣,再加上突如其來的難產,寶七整個人如同浸在水中一般,似乎下一秒,便會溺亡,烏黑的髮絲滴著汗珠,整張臉已經看不出半分血色,一雙鳳眸迷茫而倔強的睜開一半,早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整個宮內的太醫,宮女,婆子,大汗淋漓,緊張中不敢停下半分腳步,看著床上早已用盡畢生力氣的貴妃,每個人都在爭分奪秒,進進出出的各種湯藥,銅盆,叮叮噹噹,聽起來就像催命的鑼響。
齊容沒有在離開寶七半步,他不停地搓著她的手,不停地說著話,生怕她堅持不住,君王的汗滴滴濺落,不比任何人來的少,劃過眼角的,更是分不清是汗還是淚,只知道齊容血紅的眼珠,在絕望和希望之間掙扎。
他只想要寶七,他只要寶七,什麼孩子,什麼皇嗣,他不在乎,他統統不在乎,他這一生,已經無法想象,沒了眼前人,他還如何走下去。
“額……嗯……”
寶七突然發出來了兩聲低音,讓齊容瞬間抓緊她的手,他盯著她迷茫中多了幾分力量的眼眸,整個人緊張到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貴妃是不是好了,是不是,朕問你們是不是!”
接生的婆子急忙道,
“皇上莫急,是小皇子,是小皇子終於要出來了……”
齊容怒極,這不是他想要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