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漂亮的大眼睛,跟盈袖幾乎如出一轍。
明明知道不是他和盈袖的孩子,謝東籬還是沒來由的心軟。
他慢慢彎下腰,定定地看著阿顏,並沒有開口說話,但是把自己想說的話。一字一句送到阿顏的腦海裡:“……你可以進去,但是你要記住,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你要管住自己,不能親者痛、仇者快。”
阿顏愣了愣,繼而使勁兒眨了兩下大眼睛。
謝東籬點點頭,拉起她的小手。帶著她一步步往裡屋走去。
撂開門簾。謝東籬鬆開阿顏的小手:“進去吧。”
轟!
屋外又傳來震耳的雷聲。
“這天氣真怪,已經是深秋了,還能打雷。”外間的盛青蒿拿著酒杯對著門外舉了舉,“敬雷公。”
謝東籬走了出來,看著下人將桌子收拾乾淨了,對盛青蒿道:“秋老虎的時候打雷也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今天晚上外面的雷聲確實有些奇怪,並不是因為秋老虎的緣故。但是這些,盛青蒿就不必知道了。
丫鬟送上茶水。
謝東籬帶著小磊和盛青蒿轉到東次間裡坐下喝茶。一邊聽小磊說跟著去了盛家之後發生的事。
……
盈袖和盛青黛進了裡屋,就被她徑直扶到床上躺下來。
“產房在哪裡?”盛青黛一邊給盈袖診脈,一邊問道。
盈袖看了看暖閣那邊的方向,含笑道:“別的地方東籬不放心,就在暖閣佈置了一個產房。”
盛青黛看了她一眼,唇角漾起笑紋:“那就好,安全,而且乾淨。”
盛青黛特別看不上一般人家為產婦單獨準備的屋子,恨不得讓產婦睡到稻草堆裡去,哪怕是世家高門也不能免俗。
謝東籬這人卻是出乎預料的開明,不僅不忌諱什麼產房血光之類的無稽之談,反而將產房安置在內室的暖閣裡。
裡屋的門簾一挑,小小的阿顏蹣跚地走了進來,嘴裡噙著大拇指,站到盈袖的床邊,一臉孺慕地看著她。
盈袖抬手摸摸她的臉,笑問她:“阿顏怎麼了?害怕了嗎?”
阿顏蹭著她的手掌心,緩緩點頭,一臉慎重的樣子。
盛青黛皺了皺眉,將阿顏拉到一旁,對盈袖道:“你要生孩子了,這個小孩不能在這裡。”
盈袖點點頭,正要使人將阿顏帶出去,抬眸卻看見阿顏臉上露出極度恐懼和悲哀的表情。
那神情哀婉悽愴,似乎她是她最後的希望,最後的救星。
盈袖驚訝地挑了挑眉,肚子裡的孩子這時踹了她一腳,她定了定神,還是道:“阿顏,姨姨這會子身子不適,不能好好照顧你,你跟著採芸姐姐出去玩好不好?採芸姐姐你熟悉的,她每天都哄你睡覺……”
她這話一說,阿顏的臉色立刻一片灰白,似乎她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眼裡最後的星光也熄滅了,留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她靜靜地看了盈袖一會兒,然後轉身,耷拉著小肩膀,垂著手,一步一頓地往門口走去。
她小小的背影深深地印在盈袖心上,如同針扎一般地痛。
盈袖捂住胸口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出聲又道:“阿顏!”
阿顏的腳步一頓,面帶欣喜地回過頭,整個人如同又活過來了一樣。
她的期盼那樣明顯和直接,就連不贊成的盛青黛都遲疑了。
她不知該怎麼說,看了看盈袖,又看了看阿顏,最後想了個折衷的法子:“那邊有個屏風,我拖到暖閣的床前擋著,阿顏就坐在屏風後面好不好?”
這樣可以在一間屋子裡,但是又不會讓阿顏這個小姑娘看見生孩子這樣血淋淋的事。
盈袖忙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