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埋下頭,她其實是能聽進李楓的話的。但是,那罈子裡的是她的外孫,而她又供著那個鬼養了二十多年了,如今要叫她如何放棄呢?
“劉婆婆。”李楓見老人絲毫沒有動搖的樣子,還想繼續勸幾句,但孫傀卻從門口走了過來,於是她止了話頭,道,“劉婆婆,我和我哥會在居民樓等您的,等晚點兒我們再繼續聊聊吧。”
老人還是不發一言,她的視線只盯著床上那人,就像一顆固執的石頭,不容許任何其他想法形成的洪流帶走她。
“走吧。”孫傀對李楓道,兩人於是離開了這間病房。
外面走廊上的溫度果然要比那間病房暖多了,李楓嘆了口氣,她也不是什麼冷漠無情的人,自然知道老人固執的原因,可惡靈不得不除,只有這點絕不能讓步。
“看來進展不順啊。”李楓道。
兩人進了電梯,孫傀問她道,“晚上我們是要在405號房等那個老人嗎?就不能,就沒有其他方法嗎?”
李楓知道他在想什麼,搖了搖頭道,“學長之前可就差點兒被那個惡靈給害了,所以是一定要除的。放著它不管,對那棟樓也會形成影響的。”
電梯在三樓停下了,是三樓有人要上電梯。兩人默契地停止了這個話題,並不約而同地往三樓的走廊上看去。走廊的燈光下,有幾顆沒睜眼的胎兒腦袋正在地上隨處亂滾,白天尚且如此,到了晚上簡直都不敢想會是怎樣驚悚的場景了。
電梯門又關上,兩人離開了醫院。
……
五樓某間病房,護理人員離開病房後,身後的門突然就關上了。老人被關門的聲音嚇到,連忙回過身看去,就看到一個穿著奇怪的男人正站在那裡。
那個男人臉上戴著一副很黑的墨鏡,身上則穿著一件黃袍,像是廟裡見過的道士,但又顯得十分奇怪。
“你是?”因為是在醫院,老人心裡並不是十分警惕,只是依舊握緊床上之人的手道。
那人聞言,先是禮貌地朝她鞠了一躬,然後也不走近,就站在門那裡道,“在下是資助您兒子的那家慈善機構裡的人,這次本是想來和您聊聊之後資助一事的。但不巧聽到了您和那兩個人的對話,恰巧在下也是幹這行的,所以就想就那件事也聊幾句。”
老人只覺那人不像個正常人,直到那人又從袖子裡掏出來那家慈善機構工作人員的工牌,她才信了那人的來歷。
“我們打算讓您兒子住到更好的病房裡去,他能享受的待遇自然也會比現在要好,至於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得聽天由命。不過,在下此前算過一卦,您兒子離醒來其實也不遠了。只是您家中的惡鬼與您兒子有著血緣關係,它正在妨礙您兒子醒過來,繼續留著可不好。”那個道士樣的年輕人道。
先是丟擲對方能享受到的好處,然後再用謊言編造一個壞處,自然就能讓面前已經上了年紀的老人開啟自己的內心,對他的話產生鬆懈,進而掉入他的語言陷阱。
所謂話術,就是要好處和壞處一起上,才能輕易動搖一個人的想法。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那個罈子裡的東西,真的在妨礙我兒子醒過來嗎?”老人果然焦急地問了起來。
“當然。您外孫還未出生就死在了母親腹中,您之後撿回去養的,自然也不是您真正的外孫了,而是其他的髒東西。您用血餵養它,它便熟悉了您血液的氣息,而您兒子是您的血親,那髒東西自然也就盯上了您兒子,說不定在您看不到的地方,還在偷食您兒子的血液也不一定。”
“!”老人一下就鬆開了她兒子的手,來到那個道士樣的男人面前,一臉求助地道,“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救我兒子的,我不養了,我把那東西扔掉行嗎?我只想讓我兒子醒過來。”
那人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