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真是處變不驚。
曾沛已經帶人守住了宮門和外圍,而內侍和宮內的禁軍又基本是李豬兒的人,照理說安慶緒是穩操勝券了,但是弒父的那種感覺就像一隻黑手,緊緊的攥住安慶緒的心臟,令他呼吸都困難。
寢宮內安祿山已經睡下,多喝了幾杯酒的安祿山一躺在榻上就發出了鼾聲,李豬兒仔細的檢查了周圍,然後揮手示意,裡面侍候的八名宮女和宦官都悄無聲息的退下了,李豬兒默默地站在安祿山的榻前。
這時沒有旁人在前,李豬兒的眼中放出了仇恨的眼光,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安祿山肥胖的身軀轉動了一下,安祿山微微抬起頭來,叫到:“怎麼有風?李豬兒。”
李豬兒上前一步,聲音恭恭敬敬,但是嘴角的一絲冷笑卻是安祿山看不見的了:“皇上,房中的窗戶沒關,豬兒馬上關了。”
李豬兒快步去將開著的窗戶關上,又走回榻前,安祿山已經又睡了過去,李豬兒盯了安祿山半晌,感覺安祿山已經熟睡,轉身走到掛有一把橫刀的牆前面,輕輕的抽出了這把安祿山最喜愛的寶刀。
李豬兒雙手持刀,慢慢的舉了起來,雙手微微發抖,畢竟在安祿山的淫威之下那麼長時間,只是一股仇恨之心支撐李豬兒,害怕那是肯定的,李豬兒保持舉刀的姿勢良久,安祿山突然翻了個身,仰面朝天大睡,鼾聲更加響亮了。
李豬兒輕輕的叫了一聲:“紫環。”手中的橫刀用力劈下,“撲”的一聲正中安祿山凸起的大肚子,這一刀用盡了李豬兒渾身的力氣,這把橫刀是李隆基御賜給安祿山的精品,刀鋒十分鋒利,刀身狠狠幾乎全部劈進了安祿山的肚中。
李豬兒一抽刀,安祿山的鮮血頓時濺到了李豬兒的臉上,連嘴裡也濺到了一點,安祿山咋受重創,慘叫一身就抬起了上半身,李豬兒這時所有的恐懼一下湧上心頭,只覺得腳軟得向麵條一般,橫刀一下就掉在了地上,人也癱倒在地。
“誰敢傷我?李豬兒,李豬兒何在?”安祿山嘶吼,雙手摸在腹部,滿手都是溫熱,直接摸進了腹腔之中,安祿山這一句話將癱倒在地的李豬兒驚醒了,李豬兒驚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就往門前逃。
李豬兒這一聲安祿山聽在耳中,手扶傷處安祿山下了床,立時明白是李豬兒傷了自己,安祿山一下床肚中的內臟腸子磊磊結結頓時全部滾了出來,掉到了腳面上,安祿山畢竟是上過陣的武將,立時知道自己是受了致命傷。
安祿山大喊:“來人,李豬兒何在?”結果無人應聲,安祿山想起白日間嚴莊向自己提議,說是新進了一批宮女內侍,都是會伺候人的,可換原來那批,安祿山就同意了,現在一想,這次刺殺絕對是有嚴莊參與。安祿山捂住傷處下了床,心中盡是憤恨,嚴莊自己如此信任。居然想殺我?
安祿山艱難的往前走了一步,大量的失血已經讓安祿山神志不清了,大喊了一聲:“賊由嚴莊!”頓時撲倒在自己的內臟和血泊之中,隨著安祿山身體微微的抽搐慢慢平息,在安祿山身邊不遠處那把李隆基御賜的橫刀散發著寒光,彷彿在譏笑這個禍國逆臣。
天寶十五年十一月初二,安祿山在洛陽內李豬兒所殺。隨後等候在外的嚴莊和安慶緒進入寢宮,將安祿山的屍體在床下挖坑掩埋,嚴莊第二天和李豬兒聯手宣佈安祿山病危。李豬兒持安祿山聖旨,封安慶緒為太子,監國,嚴莊隨後附和。
曾沛到晉王府請安慶緒上殿監國。群臣不敢違抗。此後十天,安慶緒宣佈安祿山歸天,自立為帝,年號載初,隨後發喪,一月之後安慶緒殺安祿山寵妃段氏,並勒死自己的親弟安慶恩。
安慶緒隨後在洛陽繼續徵兵,並取民糧以為軍用。準備來年與李佐國決一死戰,洛陽十室九空民不聊生。迎來了最寒冷的一個冬季。
疏勒城如同一個巨大的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