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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他膝下無子,又是鰥夫一人,平日裡縈繞於懷的並不是有關將來的打算,而常常是自己家庭過去的輝煌時光。他是一個相貌堂堂的男子,舉止高貴,外表高傲,往往容易使人產生一種印象,覺得他自視甚高,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實際上這種印象倒並不算錯,因為他看人待事的標準比較高,難得有人能符合他的尺度。但是失去雙親的達西小兄妹卻喚起了他的同情心,他們使他領悟列一種以前從未體驗過的熾熱情感。為了舊日老友的孩子,他捨棄了一向矜持含蓄的作風。他愛他們如同己出。

他最近才從西印度群島的安地瓜島返回家中,他是為了家裡一些私事去島上的,雖然在那裡就獲悉了教子結婚的訊息,可他還得親自結識一下伊麗莎白本人。

他為達西新娘而感到的種種焦慮並非微不足道,焦慮的起因大部分來自他在國外時收到的一封信,信是珈苔琳·德·包爾夫人寫的。他與這位夫人友好交往的時間如此之長,以致他完全能夠在任何情況下,把她對事物的褒貶打了大折扣後再聽進去。但有一件事除外,他一直認為她的觀點值得重視,那就是社會地位問題。

她對於伊麗莎白的描述令他震駭不已。一個出身卑微的年輕女人,有著一個倒黴的家庭,根本沒有嫁妝,卻有一位舅父,珈苔琳夫人聽說,在齊普賽街做小買賣。緊接著這第一封信後,傑弗裡爵士又收到了另一封來自新郎本人的親筆信。他在信中對自己心上人的優點大大讚美了一番,她的溫和親切、她的善解人意、她的聰敏活潑;總而言之,她在各方面都是完美無缺的。他的新娘,達西寫道,是男人敢於奢望的理想女性的體現。

第二封信並沒有減輕傑弗裡爵士的憂慮。對於這個年輕朋友的幸福,他曾寄予很高期望,不過使他擔心的是,他深恐達西會由於一樁不合適的婚姻而損害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如果像珈苔琳夫人所說,浪博恩的班納特小姐有這麼些貧賤的親戚關係,那麼達西把她描繪成優秀典範的那番話就靠不住了。傑弗裡爵士只好推測,他是被熱烈的愛情所迷惑。通常情況下,他知道達西對有關自己社會地位的問題是考慮周到的,作為彭伯裡的繼承人,他對自已肩負的責任義務也是忠誠的,不過他畢竟年輕,也許會上當受騙。

然而,他對這件事全神貫注的默想卻被一陣駛近登比莊園的馬車聲打斷。車伕們穿的號衣漂亮而又精緻,與馬車的主人珈苔琳·德·包爾夫人的氣派正相配。傑弗裡爵士正恭候著她的到來,他們倆先前在信中約定了這次訪問。有一件事,珈苔琳夫人斷然指出,是可想而知的,那位彭伯裡新來的主婦竟然出面操辦喬治安娜的社交舞會,這簡直是膽大妄為,此外,她根本不可能——這點毫無疑問——有本事招待像她們這樣來自羅新斯並且對任何事都要求一絲不苟的客人。這位有教養的太太對地位比她卑下的人有一種特殊的敏感,她寧願呆在一幢主人的地位或許與她旗鼓相當的房子裡,因此,傑弗裡爵士務必在星期五下午三點過後等著她。這位紳士清楚自己毫無退路,便回答說很樂意從命。

馬車到達後,僕人們都應召而來照料夫人下車。男僕們往房千里搬進一個又一個盒子,儘管珈苔琳夫人對於旅途的勞頓從來都感到無法忍耐,加之從肯特趕來的一路上心急情切,人被弄得極其疲乏,但她還是覺得有必要親自指揮下車安頓的全過程。她很快就不滿地發現,僕人們幹活的方法雜亂而馬虎,而這種情況——她不可能觀察不出來——完全是由於傑弗裡爵士修建了登比莊園,使僕人們的勞動大為減輕的後果。當初她就認為修建登比莊園是一種浪費,根本不贊成。鑑於傑弗裡爵士是一位值得敬重的老朋友,這會兒她就應當對他更負責任,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在她自己的生活中就從來沒見過如此懶散的僕人。

她至少可以慶幸自己具有先